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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吩咐:“帶青小姐到湘秀宮裡梳洗,小心點侍候啊。”
宮女扶著我往湘秀院而去,再回到那裡,多少眼光,帶著多少的笑意,讓我覺得自已是怪異之人一般。
她們的眼神,還不足以讓我害怕。
似乎事情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才洗了臉,就有人請我去所謂的學習宮規禮儀。
四周看看,獨獨不見了司棋。
迎上青鸞嘲笑的眼神,我不示弱地冷冷看著。
什麼話也聽不進去,我不知道我坐在這裡幹什麼?
初升的月亮,瑩瑩生姿,雪亮無邊,一聲一聲的鳥叫,撲騰著,再轉為安靜。
宮女倒了水讓我沐浴,我發現她的視線在我的手臂上打轉,我脫下外衣,讓她看個清楚我手臂上的守宮砂。
氣惱地說:“看清楚了,就下去,不必侍候。”
我在幹什麼呢?我在想什麼呢?我為什麼如此的安靜,可是我又能做什麼?我掙扎著,用力地咬著唇,再沒入水中,無聲地哭,讓它將我所有的感官都淹沒。
好痛好痛,幾乎讓我呼吸不過來,散開的發,黑糊糊地在眼前,擋住我的視線,眼裡入了水,好痛。
我青薔不是認命的人,卻總是如此。
為什麼還會有痛的感覺呢?我幾乎透不過氣來了,那小時候在水底下感覺,糾纏著我。
我吹到了輕輕地詩聲,優雅如歌,像是在夢裡聽過一樣。
又如半夜的蝶一般,吸引著我,讓我想要去聆聽,而不是沒在水裡,擁抱著孤獨與痛楚。
沖水而出,我抹去臉上的淚,我是什麼?我是青薔,我不信命,我更不服命。
披上衣服,我赤足踏出了這小小的斗室,尋找那如天上的樂音。
在那薔薇花肆意爬著的花樹下,未明未暗的月色,看起來像是仙境一般,我幾乎是屏住呼吸,怕驚動了這仙境。
一身白衣的男子,對靠著樹上,輕輕地念著:“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風掠過,那花,如雨一般的下,他伸出手,修長的指尖在月色下幾乎半是透明一般的美,接來那花,微微嘆息,放開心,任它傾滑而下。
“什麼是喜,什麼是不喜?”我輕聲地問著。他轉過頭看我,彷彿一朵盛放的白蓮,似晶瑩剔透的玉雕刻出來的精美輪廓,滿滿是靈秀之氣,清澈而又看不到底的眸子,清冷淡定的笑容輕展,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神下凡一般。
他輕笑,如雲一般讓人嘆息,柔和的眸子打量了我一下:“你心裡有恨。”
我咬著唇不說話,看著他,我幾乎不知這是夢,還是現實了,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公子。我輕輕地說:“你剛才是因為我來這裡,而歡喜嗎?”
“人來我皆喜,我是孤單之人,難得有人跟我說說話。”
“我叫青薔啊。”我羞澀地一笑:“其實我心裡真的好恨的,我恨我如花,秋風即卷即走,偏我生在枝頭之上,不願吹走。”
他一笑,有些包容:“你不愛惜你自已了,百花長恨風吹落,世道輪輪迴回,終是如此。”
取出一方手帕遞給我:“擦擦發。”
發上的水,滴在我的脖子上,濡溼了衣服。
我伸出手接過,帶著玉蘭花香味的手帕在指間,順滑如絲質。
他眸子如海一般的深,帶著溫暖的意味,從薄唇間滑出二個字:“青薔。”
我點頭,心裡有些愉悅地浮上來。
他喊我的名字,如此的好聽。
“很好聽的名字,是薔薇花的薔吧,你不要難過,你出生的時候,你哭了,就註定了世間的一切,並不是完美的。”
幾乎是怔住,覺得心裡頭的難過,一點一絲的抽走了。
“小姐,青小姐。”宮女大概看我不在房裡,竟然焦急地叫了起來。
他又輕雅而笑:“我很喜歡這裡的薔薇花纏著玉蘭花,那天你彈的琴,很好聽。”他站起身來,手指撫過那花瓣,有些不捨,卻是意欲要走。
原來那天叫我快走的人是他:“我下次再彈琴,你還會來聽嗎?”
“我喜歡聽琴。”他拂去衣服上飛落的花,朝我一笑:“青薔,我叫無垠,下次你可以彈一曲長相思給我聽嗎?”
那笑,從他的眼裡閃出,變成了千千萬萬個無垠的笑臉,沐浴在雪亮的月色下,像一朵朵燦放的蓮花,我著迷地點頭:“好。”
宮女的叫聲,越發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