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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是去梅花林裡獨自黯然神傷吧。
其實我也是,一個人困在繭裡,扯不開,理還亂。
也背了琴,就悄悄地出去。
我也想去試試,是不是在花海中彈琴,會讓自己的心情好一些。那讓人聽之淚流滿眶的曲子,我是否能彈得出來。
花還是那麼美,風一遍一遍地吹,花香一次一次地撫慰我黯淡的臉色。
閉上眼,不去想不去想,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足以纏上心頭這麼久的。他生氣,我不是更好嗎?樂得自在了一個人。煩擾,卻是從來沒有下過眉尖呢!
梅林中,自有休息的石椅與石桌,我坐了下來。
指起落,琴聲像綿綿不斷的細雨,悠揚輕呼,卻是不如我意料之中的好,我心不靜,氣不平,所彈出來的曲子,也是泛泛之音而已。
索性也就放棄了想的什麼,就隨意而彈,隨心而走。
梅花樹邊,如歌的琴聲,如春風綠過田野,如春筍落殼叢林,清靈如水,他從梅花樹下朝我走來,越來越近。
我抬頭看著,看著無垠一手抱著琴,一手彈著而來。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迴如呢喃細語,這是一種潔淨的琴聲,能讓所有的東西都靜止,細細地品味,再細細地品味。
他停下了,看著我說:“青薔你彈得太難聽了。”
我不掩飾,輕淡一笑:“是啊,連我自己也彈不下去了。”
清亮的眼眸細看我:“你有心事,很沉重,你隨意而彈,卻音隨心而行,鬱郁不得,困住欲脫。”
倒是聽得明白,他的造詣一定很高。
我站起來,讚歎地說:“你彈得真是好聽。”
“聊以打發時間而已,對了,青薔,聽說你升為良人,會習慣嗎?”他還是帶笑,可是有一些憂傷,還是掠過他雪淨的眸子。
我聳聳肩:“好像是這樣的,不過,對我沒有什麼影響。”吐氣,吸氣,將心中的不快都重新換過。
談什麼習不習慣,他以為有人會來欺負我嗎?
我不出去轉著,誰會想來偏遠的湘秀院多惹一事啊。
他折下一枝梅花,遞給我,輕聲說:“放衣袖之中,自有暗香來,薰得衣香,不記煩愁。”
我放入衣袖中,點點頭:“對,賞梅歸來,袖滿香,其實,豈止,連發膚氣息,都沾染上了清香之氣。”
他帶著讚賞的笑:“中午了,回去吧。”
我抱琴,他讓我先走,始終是隔著一段距離跟在我後面。都慢慢地走著,也不急回去。宮裡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打發一天,還有漫漫長的無數天。
快到分路之處,他叫住了我:“青薔,謝謝你的畫,很美,我很喜歡。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關心我,謝謝你青薔。”
“無垠,只是一幅畫。不值得這樣總是謝我。”
他笑,哀嘆在笑意之中:“就是一幅畫,我方會收下,呵,沒什麼。”再看我,眼中多了些黯然,輕輕地說:“為何你要叫青薔啊?”
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他已轉身往他所住的地方而去,仿若自言自語地說:“為何要叫青薔啊?為何是這樣的青薔啊?”那麼小聲,如果不是這裡安靜至極,我也聽不清楚。
這樣的青薔?什麼樣的?帶刺的?高傲的?自以為是的?
我就開始想著我究竟是怎麼樣的,越想越驚心啊,我究竟是什麼樣的。有時候,別說去明白一個人是怎麼難,是最難的是明白自己,越想得深就越是不明白了。
抬起頭聞袖襟,依然是梅香滿袖,卻是滿懷惆悵。
日復一日地過去,似乎是真的安靜了。卻又覺得有些空缺,我不是想要這種生活嗎?可是我卻又自在不起來呢。
日日總是煩燥,還是想著他生氣的樣子。
我以為,他不會再到我這裡來。
陳公公扶著皇上來的。他喝醉了,雙眼惺忪。
陳公公將他扶坐在椅上,就讓人趕緊備茶,然後小聲地跟我說:“青良人,今日太后回來,皇上在宮中吃了酒宴。皇上喝多了二杯,叫嚷著要到湘秀院。”頓了頓,又交待:“皇上心情不甚好,小心侍候著,別惹萬歲爺生氣了。”
一杯醒酒茶塞在我的手裡,合上了門而出。
些許的髮絲散亂了下來,他半躺著,五官峻削,雙眼眯起來,似睡非睡。那麼真實的他,就在眼前。
走近些,雙手奉上茶:“皇上喝些茶。”
他睜開眼看著我,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