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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戰一派,一場大戰不可避免。
顧耀章“衣冠”被葬在顧家的墓地裡,汶鼎半數的軍政高層到場。顧耀章手下部署悉數出席,一片軍服筆挺肅穆。護衛計程車兵站得筆挺,剛毅的臉上全是堅定的表情。那些軍人一個一個地到墓前去敬禮,顧夫人神色哀慼,但終究剋制著自己的哀慟,靜靜的微笑反而讓人心中一痛。
顧家的兩個孩子都著軍裝,顧宸北是少尉軍銜學員服,顧靖南卻已經是上尉,嶄新的空軍制服讓他身上也多了種軍人的剛硬。青年顯然並不適應這身衣服,但他站得很直。
他們都沉默著。
軍隊奏樂的聲音停止了。儀仗隊拉動槍栓的聲音整齊劃一得教人牙酸。
顧夫人捏緊了手帕,頭卻高高昂著。
“砰——”
“砰——”
“砰——”
步槍斜衝蒼穹,子彈出膛的鳴響在墓地上回蕩不息。
淚水終於從顧夫人泛紅的眼眶中墜落下來。
顧靖南地嘆了一聲,他眼裡也隱有淚光,一手搭在顧宸北肩上。他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己弟弟面無表情的臉,低聲道:“想哭就哭吧,小北,父親不會怪你。”
顧宸北抬起眼來看他,那目光讓顧靖南覺得太過鋒銳。他的弟弟從來沉靜自持,成熟得不像個未及弱冠的少年,而此刻他才隱隱覺得,所有的冷淡老成全是這個少年掩飾鋒芒的偽裝,利劍終於出鞘。
“軍人不會哭。”
這是顧宸北的回答。
有一類人從不悲泣。
戰士,血即是淚。
☆、第14章 逼婚
第十四章
顧宸北在做俯臥撐。
晚上,十點十分,顧公館沒什麼人會來的後院小花園。奇怪的時間,奇怪的地點。
“你不能怪我被嚇了一跳。”陸霜年拄著她的那把笤帚看著還在做伏地挺身的少年。
顧宸北雙臂一用力從地上躍起。
“你還沒休息?”
陸霜年笑了笑,“這話應該我問你呢,顧二少爺。”
顧宸北淡淡道:“太悶。”
陸霜年聳聳肩,她並沒追究這個明顯是藉口的回答,道:“最近葉子落得多了。”她拿著笤帚做了個掃的動作。
顧宸北輕輕吐出一口氣,像是低喃一樣唸叨了一句:“快秋天了。”
陸霜年聳聳肩膀,不置可否。她才不會告訴顧宸北她是專程“路過”這裡的。顧宸北的狀態要比幾天前好些,依舊足不出戶,除了看看汶鼎的日報就是在院子裡打拳,而從現在的情形看起來,他的訓練量遠遠大於這個年紀該有的。
顧宸北似乎沒有繼續交談下去的意思,他重新做起了俯臥撐,呼吸的聲音在一片寂靜的夜裡顯得急促而清晰。
陸霜年挑了挑眉毛——不想說話麼?
她乾脆地把掃把扔進了旁邊的樹叢裡,然後在顧宸北旁邊坐下來。佈滿石子的地面硌得女孩撇了撇嘴。顧宸北也不看她,自顧自地鍛鍊,一起一伏間陸霜年看見少年的汗水砸在地上,一小片深色的溼潤。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著,沒有誰有開口的意思。草叢裡的蛐蛐叫得愈發聒噪。
沒人提在邊陲小鎮的那幾個月,也沒人提及那場爆炸和山上狼狽的逃亡。好像他們相識幾個月以來的那一點不提不問相互懷疑又適度信任的默契,全都在這過分的沉默裡消耗殆盡。
“我過幾天就走了。”陸霜年說。
顧宸北把自己撐起來,停頓了兩秒,——比他規律的時間長了那麼一點,然後他彎曲手臂把自己貼向地面,汗水從下頜滴下去。
“我給汶鼎軍醫學院寫了封信。”陸霜年並不介意顧宸北的沉默,她如同自言自語一樣地說道。
“他們同意我入學了。”她說完,停住了。這似乎就是最後一句,女孩不打算再開口。
顧宸北又做了三十個俯臥撐,然後“哦”了一聲。
他停下動作,讓自己不那麼狼狽地翻了個身,坐下。
“醫學院很少接收不到年齡的學員。”少年說,他的聲音略微低沉,帶著變聲期的沙啞。
陸霜年翹翹唇角,像一個微笑。
顧宸北漫不經心地抹去從鬢角滑下來的汗,他忽然道:“我要上戰場了。”少年露出個笑容來,帶著一點兒冷意。
陸霜年愣了一下,說:“哦。”她歪了歪腦袋,道:“看來我們都有事要去做,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