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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嘴。她的後背正砸在一片種花用的泥土上頭,只覺得一陣悶疼之後便是泥土的溼涼直透過襯衣傳過來。趙嘉誠顯然也沒料到陸霜年這一手,零點幾秒的空擋,已經足以女人重重一腳踢向他的小腹。
“砰——”
趙嘉誠被踢了個正著,他朝後猛地彈起來,硬是把一聲痛呼死死地憋在了嗓子裡。而陸霜年一時半會兒也沒力氣動彈。她劇烈地喘息著,感覺到什麼液體從臉頰上慢慢地淌下來。
她伸手摸了一把,紅色的,血。
女人咧了咧嘴,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一陣疼痛。陸霜年在心中咒罵了一句。但此刻也來不及擔心自己到底破相到了什麼程度,她一個打挺從地上站起來,朝著一邊的趙嘉誠走過去。
趙嘉誠遭受重創,也疼得沒力氣動彈,他狠狠地盯著陸霜年。
血從女人被薄刀片劃傷的臉上淌下來,在一片黑暗裡襯得她如同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惡鬼。升騰的殺氣在女人黑沉沉的眼睛裡翻滾。
“什麼人?!”
黑暗裡的另一個方向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陸霜年和趙嘉誠同時僵住。
“別動!”
那聲音再次喊道。音量不大,但足夠那兩個人聽的清清楚楚。
趙嘉誠已經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陸霜年警惕地盯著他的動作,手指慢慢握緊。
黑暗裡的人小心地走了出來。
“把你們的手舉起來!”那個聲音道。
陸霜年慢吞吞地舉起雙手,趙嘉誠也做了同樣的動作。女人眯起眼睛,看向那個人的方向。
一個穿著軍服的男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手中持槍,小心地掃視著兩個看上去都十分狼狽的人。幾秒鐘前,他們之間還發生了一場格外激烈的近身搏鬥。
陸霜年忽然就笑了起來。趙嘉誠瞳孔微縮,不錯神地防備著她。
“何大哥?”
何勳愣住了。他停在原地,手電筒的光芒朝著剛剛發出聲音的女人照過去。
女人身材高挑瘦削,她半長的頭髮披散著,垂在肩膀上。身上是汶鼎制式軍服中的襯衣,後背印著上一大片泥土的汙跡。鮮血從她尖瘦的下頦上滴滴答答地落下來。可女人似乎感覺不到疼似的,臉上帶著笑意,點墨一樣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閃閃地發著亮。
她的聲音是熟悉的沉靜和沙啞。
陸霜年站著沒動,她任由著手電的光柱在自己臉上晃了兩晃。
“你是……阿年?!”何勳心中已然確定了八分,可依舊感覺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睛,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三四米開外的女人。
陸霜年笑起來,她沒回答,只是將目光悠悠地轉向了旁邊的趙嘉誠。
何勳皺了一下眉。這個男人身上,可沒穿著汶鼎的軍裝呢。他手臂一動,手中槍已經直指趙嘉誠。“你最好別亂動。”
趙嘉誠嘆了口氣。——半路上殺出來的這位,似乎是她的老相識呢。看來今天是走不了了。
陸霜年歪歪腦袋,她揚聲道:“這位先生,就拜託給何大哥你啦。”
還沒等何勳反應過來,女人已經三兩下翻過了院牆,消失了。
何勳愣了兩秒,有些無奈。
阿年竟然已經長得這麼大了麼……
陸霜年回到車子邊上的時候總長府的宴會已經快要散場了。女人三下五除二地穿上了之前扔在車裡的軍裝外套,遮住了後背上那一大片汙跡。她將頭髮重新梳攏成短髻,然後才低□子,從後視鏡裡頭看了自己一眼。
臉上的傷口並不深。刀片的劃傷,破口平滑,血已經止住了,可那一道鮮紅色的痕跡依然分外醒目。女人伸手摸了摸那道傷口,她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重新染上指尖的鮮血,嘆了口氣。
相對於特工這個職業來說,陸霜年身上的傷疤已經算是少得出奇了,可畢竟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她這一回的損失可不算小。——女特工破相,可不是什麼好事。
宴會散了。客人們陸陸續續地出來,陸霜年眯著眼睛掃視了一圈,沒瞧見顧宸北。
女人有些百無聊賴地靠著車子吹風。右邊臉頰上的傷痕似乎就快要乾涸了,剩下一抽一抽的疼痛,不時地襲擾著陸霜年的神經。
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還沒有顧宸北的影子。陸霜年皺了一下眉頭。那一撥子殺手她應該已經處理乾淨了啊,宴會現場除了那個在她臉上留了一刀的傢伙以外沒有其他有威脅的人了啊。
車一輛接一輛地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