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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一個長袍人立足在附近的雪崖上,仰首望著幽幽寒月愣神。
綺窗夜閉,樂婷入軒摘下滿頭珠翠,洗漱完畢時,忽然聽到有人敲門,說是送炭火的馮家侍從。開啟門後,那小僕將炭火移到內室便告退了,樂婷插好門閂,誰知片刻後又傳來敲門聲,她只得走到門邊,對外面人道:“我不缺什麼,現在要睡了,有事請明天再說。”
那人隔著門板壓低聲音道:“故人拜訪,請星霓公主開門,否則我只好破門而入了。”
“莫非是席紫凰的人?!”她赫然一驚,這句話梗在喉嚨裡。
“吱呀”一聲,門緩緩開啟。
一個幃帽人披掛長袍立在門口,面容掩在斗篷內一時看不清楚。
樂婷怔了怔,隨即鎮定下來道:“這個世上已無星霓公主,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拉開遮臉的圍巾,露出一張令她難忘的面孔。
樂婷的心跳陡然加速,驚愕道:“是你……阿冒?”
她迅速定了定神,朝屋外掃視了一番,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進來吧。”
來人步入小屋,溫聲道:“阿樂,一別數月,你在這裡還好嗎?”
樂婷掩好木門,嘴角露出嘲諷式的笑:“你先前稱呼我在魘城的尊號,顯然已知曉我的身份,是誰透露給你的?”
他覺察到了一絲敵意,道:“是何詩珣姑娘。實不相瞞,在下是江陵百秀莊少主溫風瑜,家父與何伯父曾有交情。”樂婷將客人引入裡屋,狐疑道:“怎麼不見何姐來呢?”
他從褡褳中拿出信箋:“這是小詩寫給你的信。”她接過信封,迅速撕開封口抽出信紙,匆匆讀完信,方知道眼前人可以信任,奇道:“你不是在江陵嗎,怎會遇見何姐的?”
溫風瑜道:“我和家父在江陵郊外偶遇受傷的小詩妹子,救下了她。小詩去浙東老宅時,才和我分道揚鑣。得知你的事情後,我既驚喜又擔憂,便留書家人遠赴西疆來探望你。”
樂婷沒想到他對自己念念不忘,為他泡了茶,拈起燭臺邊的銀色挑子撥了撥燈芯,悠悠道:“初次遇見你,就覺得你是個錦衣玉食的公子,定是在家中被伯父伯母寵慣了,他們怎捨得讓你遠離身邊呢?”
“爹孃‘言之諄諄’,我卻是‘聽之藐藐’。”溫風瑜輕呷了一口茶,不以為意道,“看情形,我爹遲早要上演逼婚記,所以本少就一不做二不休,藉故提前逃了,不過途中寄了封平安信回家。”
她故作惋惜道:“你這大公子一走,估計準備與你婚配的佳麗只能嘆緣慳一面,而你家的僕人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大群丫鬟的心也要跟著碎了。”
他聽出譏誚之意,訕訕一笑:“不管怎樣,我現在自由了,見到你眼下平安更是歡喜……”
“為什麼要對我示好?”她打斷了他的話,“我們僅僅相處過一日。”
“我也說不清,或許是投緣吧。寶鼎山暗道裡的歷險是我一生中難忘的事,山崖一別後,我很掛念你,卻四處打探不到你的下落,還失望了好些日子。”他轉著手中茶杯,喃喃道,“我真傻,雪域宮城的尊貴公主,怎會在中原地域輕易尋到?”
樂婷望著跳動的金色燈苗,右手支頤自嘲道:“什麼尊貴公主?不過是隻傻傻的籠中鳥,有一日好心人替它開啟了金絲籠,它就稀裡糊塗地飛走了。”
溫風瑜收斂了笑容,輕嘆一聲道:“阿樂,雖然你仍和以前一樣笑著說話,但我感覺不到你快樂。”她抬目看向他:“你告訴我,人自由了就一定會快樂嗎?”
他見她星眸閃閃,蘊有悲傷,沉聲道:“難道,你還放不下魘城的過去?”
她苦笑道:“從我獲得自由的那一刻,就應該與魘城的人和事不再有任何瓜葛。但是,無論表舅一家人如何照顧我,我在絲路繡坊裡如何忙碌,卻不時想起魘城的過往,哪怕只是零星半點的悲傷記憶。”原來,她一直為席紫凰和明照水以威治人、釀成魘城多人離心離德的後果感到痛心。
“悲傷的往事就不要再想了,我只希望你能重獲快樂。”溫風瑜忍不住握住她的左手,誠摯道。
樂婷微微一怔,望著他覆上自己柔荑的手掌,抬目又與他對視上。
她從對方純澈的笑顏中感到了一陣鼓勵的溫暖,並沒有像觸了電一般猛然推開他。
樂婷苦笑道:“但凡經受過生離死別的人,要想重獲快樂,需要時間來療傷,過程或長或短;情況最壞的,可能永遠和快樂無緣。”
溫風瑜沉聲道:“如果你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