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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硨磲小道攀談了一會後,她從袖中拿出一枚繪有銀蓮花佩飾的圖畫,向他請教此配飾的來歷。
束靈鈺接過畫紙,奇道:“這佩飾你在哪兒見過?”鬱霓影一搖頭:“我沒見過實物,是在天籟司的一副舊畫上見到的。”
束靈鈺說:“畫上這銀蓮花共有九瓣,雕飾並不完整,仔細看花萼處,可見不自然的斷痕。我想,它本是朵金銀雙生蓮。”鬱霓影奇道:“金銀雙生蓮是什麼花?”
束靈鈺道:“域外人不知也難怪,它是希望魘城的聖花之一,亦名神淚花。傳說中雪山女神愔無華因觀蒼生疾苦而觸發悲天憫人之情,左右眼中各流一滴淚水,落在雪域之巔而幻化成此花。希望魘城中七珍司為首的四司女執令,都會在任上時賜予金銀雙生蓮。”
鬱霓影道:“有沒有民間工匠打造與之相似雙生蓮飾的可能?”
束靈鈺搖搖頭:“這個我倒不能肯定,因為我也沒見過實物。”
鬱霓影隨後獨自參觀了七珍司中的奇珍異寶,在各處展架上欣賞“劍玉扇鏡”等雅物時,發現角落裡一幅掛畫的邊角有些微卷,她將軸頭小心抬起,意外瞥見一柄魚紋子母刀和一把秋水色銅劍,不由大吃一驚!
“這些武林前輩的佩物,怎會遺落在此處?”鬱霓影心存疑惑,悄然放下畫軸,又詢問了一些金玉鑑定的技巧。當她看到一盞鑲嵌金絲、藍寶石與紫晶的酒尊時,奇道:“這酒尊質地非石非玉,寬大口徑上還有細微的紅絲,究竟是什麼做的?”束靈鈺道:“材料有點特殊,你可以猜猜。”
鬱霓影思量著,驟然一驚:“昔聞古代匈奴單于用月氏王頭蓋骨做酒器,難道魘城也用這種……”束靈鈺點頭說:“不錯,這些是用死刑犯的天靈蓋所制。”
鬱霓影疑惑道:“那酒尊上面的紅絲是?”
束靈鈺道:“應是滲入骨縫的顱血,外人的血滴難以碰巧被骨長時間吸納。”
鬱霓影暗忖:“公案中有使用滴血認親的辦法,也是這個道理。”
離開七珍司後,鬱霓影聯想起在天籟司看到的玉執令畫像,心頭疑雲漸漸撥開。
十多年前鶴鳴山莊的滅門慘案、父親的生死之謎、母親的師門來歷,都指向著這座雪域迷城。
她攥緊雙手,心想:“前年我回到鶴鳴山莊遺址,發現娘隱於地下的墳墓沒有被毀。倘若娘就是玉壺冰,那麼昔日她借採集樂曲離開希望魘城後,隱瞞身份與爹隱居,後來峨眉派、岷山派的弟子來莊上鬧事,幾個月後魘城派人焚莊,或許是聞風聲後為奪藏寶圖而來。”
面對皚皚雪山,澹然雲景,鬱霓影頭一回感覺杲杲朝陽似被染上了一層濃濃血色。
她忖思道:這裡戒備森嚴且不說,單是弒魂天宮的黃泉榜殺手難以一一對付,得想個法子,先見到玉壺冰的衣冠冢再說。
當鬱霓影經過僻靜的落雪坡時,忽然覺得右足一涼,似乎有雪水滲入。她猛然憶起自己曾在七珍司踏過硨磲小道,興許在那時不慎劃破了鞋底。她想了想,遂爬上一棵高大的雪杉,再騰身躍上樹叉。她將皮靴脫下,用不透水的鮫綃絲帕牢牢纏住靴底,再度套上皮靴。正當她準備下樹時,忽見對面一棵雪杉樹的主幹微微晃動,樹根下居然升開一道小門,裡面鑽出三個蒙著面紗、著白袍祭司服的人,一名祭司在樹門上輕輕一按,門緩緩落嚴,祭司手捧木盒,用樹枝將雪上足跡抹去,再足尖輕點飄下雪坡。
等他們走遠後,鬱霓影落在那棵雪杉樹門處,見到樹根部有極少的黃白夾雜的細微粉末,她用絲帕小心拈起一些放於鼻下,奇道:“似乎是硫磺和白磷?”
“硫磺、白磷的日常用途不是為了殺蟲驅蛇,就是用於製造火藥。這些祭司鬼鬼祟祟從樹洞內出入,所為何事?”
她暗中記下雪杉樹的位置,悄悄跟蹤他們離開落雪坡。
三名祭司並沒有回神殿,而是捧著盒子從紅蓮嶺繞道去了雲影天宮。
天宮夕照樓的守衛命他們開啟檀香盒子,搜查後道:“的確是薰香藥草和珍珠粉末,與盧管事要求採買的所述無二。”便放了他們進去。
藏身樹上的鬱霓影本想等祭司離開雲影天宮再一路尾隨,忽聞林中傳來寒鴉鳴叫,覺得自己不宜離開遙星閣過久,還是穿過樹林從湖濱小道離開。
前方,有一人戴著斗篷立在雙龍湖畔的寒松下,他手握釣竿,竿下灰色的絲綸直直垂入湖面一處鑿開了的冰窟窿之下。
鬱霓影與他擦身而過時,垂釣人突然道:“閣下請留步。”鬱霓影見他放下釣竿,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