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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忽韶顏變老蒼(上)
(三十)忽忽韶顏變老蒼
窅雲嶺相較於其他山峰,坡度較緩,山貌呈現丘陵的樣子,覆蓋有青松綠竹,高處霧靄沉沉。鬱霓影和秋露憑著令牌從峰谷石門進入,石門看守盯著戶外的日晷和沙漏,記錄下時間,再將梅心令牌中央的鐵芯輕輕一擰,每塊令牌一分為二,她們各持一半進入墓園。
她們沿著山石犖确的小徑往嶺上走去,尚未到達山腰,兩人已聽到四周山風穿林打葉的簌簌聲,不遠處可望見一片墳丘起伏沒在蔥翠的草間,這些墳丘前方,有的漢白玉石碑雕刻精美,有懸山式的小頂和左右雕花柱子為兩翼,有的只是普通粗糙的方形青石,標識著墳主的身份。
秋露搖著小巧的鈴鐺,吹著鐵哨一路爬坡,希望能尋到雪球的蹤跡。
不多時,她們來到墓園山腰一處平坦的地方,迎面見到了三間石屋,石屋前方擺了七八盆各色花卉,其中有茱萸、銀盞花、鷺草等,石屋旁還有一顆山櫻樹,不過花期已過,滿樹青綠。一個花白頭髮的女人正一手拿著竹杖,靠在鋪著棉墊的藤椅上曬太陽。
秋露拿起梅心令牌,向看園老嫗羽婆說明了二人來意。
羽婆望了一眼鬱霓影,又看了看她腰間插著的竹笛,淺笑道:“朝曦昨晚沒回屋子,又不知溜到哪裡去玩了。不過幾個月前的某天傍晚,我的確發現‘朝曦’和一隻小狐狸犬在小竹林嬉鬧。”鬱霓影心道:“她看起來五十有餘,可一聽聲音還以為頂多四十歲。”
羽婆口中的朝曦,是她養的一隻寬額密毛的白色鬆獅犬,此犬是一種產於北方的古老犬種,可以作為狩獵、護衛、叼貨物之用。換句話說,這條伴侶犬就像她的親人一般重要。
羽婆緩緩道:“記得那天夜晚下起了小雪,朝曦狂吠不止,我出去一看,原來是隻掛著鈴鐺的狐狸犬,在山坡屋舍外上轉悠。我見它似乎迷了路,就在屋棚角落多挪了一個空地,上面墊上稻草和舊布衫,放了食水,讓狐狸犬安心睡下。次日,朝曦和狐狸犬已經在空地上打鬧成一團。又過了一晚,雪停了,我便親自送狐狸犬下山。”
秋露恍然道:“難怪那回雪球丟了兩日後,在第三天的亥時自行回到了映雪樓,幸好二公主不在魘城,這件事暫時瞞過。”
“原以為它受了傷並在樹洞應付了兩天,沒想到它竟然去了窅雲嶺的墓園。所以這次務必要讓那隻寵物犬在速速現身,才能解決她的心病。”秋露咬唇想。
羽婆道:“今天天氣不錯,我要去清理一下墓碑附近的落葉,你們可以隨我沿山路召喚愛犬,說不定就能看見你要找的雪球了。”秋露欣然道:“但願應了婆婆的吉言。”
鬱霓影看羽婆左手拿著竹笤帚和水桶,右手提著盛放了幾束鮮花的小木桶朝山道走去,她主動上前道:“我來吧。”說完接過竹笤帚和水桶。羽婆笑呵呵道:“沒事兒,我拎習慣了。”
在青草茵茵的山間,羽婆在山溪上接了大半桶水,她吹著鐵哨、高聲喚著“朝曦”,並將褡褳內的食物擺放在山泉邊,叫喚了若干聲後,隨後在墓園的山坡上行走,秋露和鬱霓影也各自呼喚著“雪球”。
秋露向鬱霓影嫣然道:“何公子,我原以為看墓園的老婆婆古怪冷漠,沒想到她很慈祥溫和。”
鬱霓影微微一笑:“只是她一個人住,未免有些寂寞。她是何時入墓園的?”
秋露轉了轉眼珠:“這個婢子並不清楚,少說也有十幾年了吧。”
羽婆俯下身,先用細笤帚輕輕拂去每塊墓碑上的蛛網塵埃與落葉,然後用溼抹布仔細抹去花紋槽內聚集的泥沙,最後用備用的乾布擦一遍。
鬱霓影道:“在下冒昧地問一句,這墓園裡……有沒有天籟司前任執令玉壺冰的埋香冢?”
羽婆因驚詫而側目:“公子對玉壺冰很感興趣?”
鬱霓影道:“晚輩喜愛絲竹,在天籟司聽過玉執令的簡略事蹟,很是欽佩,所以希望能夠拜訪一下她的墳塋。”羽婆聽後並未推卻,低語道:“公子請隨我來吧。”
在經過一個無名墓碑前,羽婆擦拭塵埃後佇足良久,表情顯得有些哀傷。鬱霓影望見這一幕,不覺朝這邊走來,奇特的是,石臺旁還放著一把石雕的七絃琴。她又見羽婆從木桶中拿出一束藍紫色的鳶尾並一束潔白的雪蘭,輕輕擱置在青石墓碑前方的石臺上,對著墳塋輕聲道:“這些花是我親手種的或採摘的,你喜歡嗎?”
墳上的茵茵青草正隨風搖曳。
鬱霓影道:“這座墳,想必就是玉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