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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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前,詫異道:“還沒緩過來麼?”
“嗯。我不想去了。”我極其虛弱地看著他。
“那——,我讓薄送你回去。”容甯指一指他的侍衛,那個肌肉發達的傢伙有一張天真的娃娃臉,和慕容黑雲一樣,僅僅修成了人身,還不會說話。
“我實不能騎馬了,要麼,我在這兒等你們回來吧,也許到那時我能好些。”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臉色肯定難看得要命。
“這怎麼行!”容甯躊躇了一回,終於招手叫過慕容薄嘰咕了一會,慕容薄領命而去,大約是去跟拓跋鋒報喪說我不行了。
又過了好一會,我終於恢復了一些,慢慢抬起頭來,這時朝陽已高過遠處的林際。
我們離營十里,離城也是十里。四周寂靜無聲,天空白雲變幻,道旁楊柳上的鳥雀偶爾爭食噪鳴,已經是春天了。
“好點了?”容甯現在倒沒有焦急的神情了,他坐在我身邊,嘴裡閒閒的叼了根草。雪城主儀態堪憂,若是海其騰君,再無聊也不至於去叼根草。
我望著他,忍不笑了下。
“那,回去吧。”他呸地把草吐了,伸手挽過馬韁。
我看那馬近身來,趕緊倒退一步,道:“這麼快啊。”
“那大小姐想怎樣?”容甯無奈已極。
“我們去那邊散散步吧。”我望著官道垂楊之外不遠處隱隱有一座的庭院。
我,要去那裡。
這官道外的宅院遠看飛閣連甍、氣象恢弘,走近卻破敗不堪,雜草叢生,連府匾也掉落在地。
我失望道:“一座鬼宅!”好不容易從大道走到這邊,這座陰宅,真教我興致大減了。
“害怕啦?”容甯踢了一腳翻覆在地上府匾,扭頭望我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本來不是不想來的麼?”我擰眉看他把馬系在門口的石柱上,我的腳卻好像釘在大門口,挪不動步了。
“幽州多古蹟,值得一看。”容甯興沖沖地推開那塊快掉下來的府門,灰和漆便撲撲地掉了下來。
要阻止男人的好奇心,果然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奉陪吧。
進了正門,是一個兩層小院落。大宅第裡的前院無非是門房、轎廳、會客廳,破敗的大宅第前院自然成了狐藏蛇眠盜賊窟了。此地只怕半年前還有人看守,前廳上落著鎖,從窗戶看進去幾件傢俱猶存,只是東西廊下的森森鳳竹已成了東倒西歪的野竹,陰森不下於西湖蛇精變的宅第。
就這兩間門房的院落,容甯已是各處探頭探腦,我只得一把拽住他的衣服,道:“這些有什麼好看,我們到裡面去看麼。”
“唔,好。”容甯大概當我怕了,很順從地走在前面。我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恍惚之間彷彿在什麼時候,我也曾經這樣安靜信賴地跟在誰的身後,在這王侯舊第裡四處穿行。
所有樓房都落著極厚的銅鎖,直到花園的湖心水榭中,我們才遇到一扇未鎖之門。
“進去看看?”我扯了扯容甯,逛了一大圈,一個房間也未領略到豈非可惜?
容甯忖度了一下,道:“嗯,我先去,你在門口等著。”
他一把推開門:“波柳堂”三字匾額閃爍著金光映入眼簾。
波柳堂,四壁壘壘書架,桌上筆墨紙硯。中堂掛的依然是馬衡的《西江秋柳圖》,對聯依然是謝文正公的手筆:愁生陌上黃驄曲,夢遠江南烏夜村。
為什麼,當我已不復當年,此地卻一分一毫也沒有改變?
我悄悄向後退去,找到那塊我爹經常踏的地磚,踏了下去。
也和當年一樣快,一陣脆響,五道鐵柵落下來。波柳堂依舊陽光明亮,但他就是我的鳥雀,再飛不出這鐵籠。
容甯扭過頭來,錯愕、驚恐、憤怒依次變化,半晌方道擠出一個字:“你——”
對了,要多多體驗這樣的感情,你才能成為你仰慕的海其騰君。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小轉折,有人喜歡麼,有人猜到麼,給點掌聲吧^…^
第8章 渡河之卒(上)
打破沉默之後,容甯強自鎮定地看著我,道:“誘我來此,是你的計?”
我謙遜道:“也要諸事湊巧。”
容甯深深看了我一眼道:“是我疏忽。頭傷好了,自然會想起昔日之事了。”
我環顧著這座宅院無比熟悉又無比生分的風景,嘆道:“我的事,中心藏之,何日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