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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詩,品位和我爹一樣。
但小孩子們已經滿足了,世兼低下頭去繼續寫字,世惠卻怔怔地看著烏七八糟的卷子發愣。
我嘆了口氣,拿起高惟謙的硃筆,走到世惠的桌案前,把他的破紙堆一掃,便在課桌上,寫下“紅顏禍水”四個大字。
元好兒只怕用這四字罵了我不少遍,世惠顯然認得這句成語,他吃驚地抬頭望我,眼睛瞪得更圓了。
“今天你就照著樣,把這四個字練一練吧。”我望他笑道。
拓跋世惠皺著小臉,猶豫不決:“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若是到了晚上,你能把這四個字寫得和我一樣好,”我停了一下,道:“我就飲劍自殺。”
“小孩子面前,你胡說什麼!”高惟謙大驚,竟忍不住訓斥我道。
“哈哈,你寫好了,便知道我有沒有胡說了。”我一擼拓跋世惠的腦袋,把筆一丟,時間差不多,拓跋鋒該回來陪我用膳了。
見我往營帳中走,高惟謙拋下學生,擋在我面前,他身材頗高,把陽光都擋著了。
“夫人,何時能令我一見宗姬。”他道。
“你知道盧婉英是什麼人?”我不耐煩地蹙眉,盯住他的眼睛:“不提范陽盧氏的門第,也不說她是先太傅的嫡孫女,更不管你在何處何時邂逅得她,但顯然你對她一無所知。”
“不管她是何等樣人,我心已許之。”高惟謙面色沉靜,亦不閃避我的目光。
“她有夫有子。”
“縱使有,也已是明日黃花。”高惟謙淡然一笑,我心頭無名之火,不由頓時有三丈之高。
“她是我平原王氏的冢婦,王驃騎的遺孀,換言之,盧婉英生是我王家的人,死是我王家的鬼。高夷簡你還敢在我面前再說一遍,你想見她麼?”
第66章 朱紫之讎(上)
十二月將盡,宇文雍那邊遣使來申和親之意,願將幼妹臨川長公主陪出來結兩國之好。說起這位長公主,倒是先帝同母之妹,宇文家的嫡系公主,非宗室之女可比。只不過自幼多病,為先太后舍於永福寺中,帶髮修行已有十數年之久,如今宇文雍把她獻出來,別的不說,其誠意倒果真是“證之佛前”了。
魏帝於後宮,素愛鮮穠明豔之色,飛揚佻達之行,皇后之流尚不得其心,何況是一出自禪寺的病秧子,因此,於這門親魏帝興致缺缺,倒有意借花獻佛籠絡一下海其騰君。誰知執政王爺忌憚平原王氏,面上不置可否,實在卻也不曾有準信。使臣禮部侍郎張子仲走投無路,日日周旋於魏室權貴之門,卻遲遲難以回國覆命。
他臨行之前,樞密使劉存周也曾提點,魏人兇狡難纏,惟勤郡王容甯為人尚寬慈,若軟言相求,或能有所助益。這兩日,正遇容甯為在千佛洞修行的母夫人遙祝壽辰,皇后亦歸寧下降,一時間冠蓋盈門。張子仲這日自早至暮貼身緊跟容甯左右,終於在當日散經佈施之後,獲得了單獨與勤郡王接談的機會。
容甯忙完這段年節,亦要回幽州理事,因此,自也要給漢使幾分面子。他即於帳外坐了,一邊看僕從往來佈置晚間宴席,一邊笑著對張子仲道:“張大人,你這一日緊跟著本王,不知的,還當你是來追債的呢。”
張子仲在這冬月寒天,卻熱得滿頭大汗,賠笑:“下官也是事出無奈。眼見得來遼海已有十餘日,和親事尚未定,天子懸望,臣節何安,是以……”
容甯瞅著這拘謹的張子仲,又是一笑道:“和親的事,自當與我主或執政去說,本王管不了這等事。”
張子仲推開一步,重又施禮道:“勤郡王寬厚仁德,天下聞名,今日張子仲也已是走投無路,若是數日內,和親的事再不能定,張某無顏歸國,只得望遼海湖內一跳了之而已。”
容甯袖手踞坐,毫無同情心地笑著:“遼海湖乃我國聖域,可使不得。”
張子仲長嘆一聲:“下官也不明白了,且不論臨川長公主才德兼備殊麗無雙,就算不過是尋常女子,魏叔父陛下偌大後宮,宋子齊姜衛姬楚女,何所不容?執政王爺,亦不算老,便在幽州亦納過平原王氏,為何偏偏是堂堂帝姬,反遭這等峻拒?”
容甯見他說得直白激憤,不由更是樂不可支,道:“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將公主送來?既來之則安之,到了那時,自然有人要的了。”
張子仲臉色一變,道:“豈有此理!”
容甯語笑如常:“行與不行,你也不妨歸國把話帶到,連佛寺裡妹子也能廢物利用,我只怕漢陛下,尚在無可無不可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