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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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高下相依站在奉天殿門口,眺望空曠的殿前廣場,逐漸聚滿車馬冠蓋。
鼓樂三宣,漢使入殿。
那穿太子服色的宇文琰身材瘦弱高挑,神情頗老成,只是他經過容甯身側時一句應酬也無,不免洩露心事。他身後,新晉的樞密使劉存周則從容淡定的多,滿面笑容地對容甯打了個招呼,道:“雪城主,別來無恙?”
一言未了,視線觸及容甯身後那抹深藍,饒他胸中丘壑萬千,也撐不住變了臉色。劉存周所攜的書記翰林學士崔齊文,則自踏上殿階起便目不轉睛地盯著狐狸,唇抿得鐵緊,那神情似把她吃了也不解恨似的。容甯不由心中長嘆,宇文陛下的掌書大人果然相識滿京華。
狐狸扇著扇子,淡然微笑,那靜而兇的氣勢,讓整個殿臺涼颼颼的,她為宇文鴻下那些倒行逆施的詔命時,是否也是這般淡然自若呢?“聰明無情”,確然的評。
“劉大人,請入席吧。”容甯客氣地一擺手,心裡明白,他們已經輸了。
割幽州、稱叔父、歲幣三千萬緡。海其騰君含笑在座上開出的條件,除了最後一條,幾乎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還靈柩、還盧州、許百姓南歸。劉存周代宇文琰提出的要求,除了最後一條,則幾乎沒有履行的價值。
有時候,喪權辱國,並不是因為使臣顢頇庸懦,而是勢有所不能。
雙方都沒有多費唇舌,盟約已定:漢室割幽州,稱魏主為叔父,歲幣二千五百萬緡;大魏還靈柩、還盧州、許漢人南歸,且以盧陽為通貿易之地,“世消兵鏑,永以為好。”
盟書由崔齊文、黑颯啟容甯各寫一份。
寫畢,文書且置於中殿不籤,漢使由大魏侍從引退更衣,殿內重新擺上齊國席位。
畢竟是主持國事談判,在大殿之上安然危坐的拓跋鋒神色之間也不免比平時凝重,看著漢使散盡,容甯幾步走到他邊上,笑道:“劉存周果然爽利,應承得快,赫連成蘊只怕還要過一刻才趕得來。郎主不如也去偏殿休息片刻吧?”
拓跋鋒搖搖頭,拿起案上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
王樨這時也走了過來,笑著給拓跋鋒打扇,卻不說話。
“那崔齊文好像挺恨你的,除了寫盟書,一雙眼睛死盯著你看,怎麼回事?”拓跋鋒放下杯子望她道。
王樨側首凝思道:“是嗎?或許是因為誅他老子的詔書是我寫的吧。崔玄不識進退,狂悖犯上,與我何干呢!”她眼睛眯成一線,神情無辜之極。
拓跋鋒也笑了,道:“果然是個糊塗人,宇文雍用人倒是挺有趣的。”
王樨點頭,靠在拓跋鋒身上,悠然看著殿外。容甯從來沒見她這副神情,倒好像讓宇文雍割地稱臣就能使她心滿意足了一般。
不過一盞茶時分,齊國參政赫連成蘊的車馬卻也到了殿下。容甯吩咐侍從請回漢使,自己亦如適才一般出殿迎接,王樨立刻拋下拓跋鋒緊緊跟上,容甯不得不承認,她若當真作軍中書記,一定風紀可嘉,值得信任。
赫連成蘊盛名之下倒是無虛,雖然成名已久,望之不過三十許人,依舊可當玉樹臨風四字。容甯見他形容飄逸,行上殿來,率先對他笑道:“赫連參政。”
赫連成蘊卓然立定,隨即笑道:“可是雪城主?聞名已久,今日有緣得見,不勝榮幸之至。”
容甯客套幾句,轉眼瞥見他的隨從,不由一怔。今日奉天殿上除了大魏侍從可以戎裝佩劍,所有使節皆是文臣,而赫連成蘊的隨員,之前報的名是中書舍人師弘德,可上殿之人卻眉目峻拔,行動有範,顯是練武之人,齊國的中書舍人亦需得文武雙全嗎?
容甯心中不悅,面上只作不經意掃過那人道:“赫連參政起居八座,重臣體度,不想今日隨員,只此一人。”
赫連成蘊卻立刻道:“實不相瞞,中書舍人師弘德驟病,此乃老夫侍從,令他殿外等候,亦是無妨。”
容甯笑道:“既是如此,赫連參政請。”
赫連成蘊含笑入殿,隨從便於廊下侍立。
容甯一邊也看見宇文琰等亦從偏殿入席了,他正要進去,卻見王樨依然目不瞬睫地對著赫連成蘊的背影發呆。
容甯不由好笑:“赫連相爺魅力真有這麼大?你一會若還是這副樣子,被郎主瞧見,非毀他容不可。”
王樨卻似只聽到了後半句,欣然道:“若當真如此,海其騰君就太稱我心了!”
“怎麼,你和他也有仇?”容甯倒吸一口冷氣。
“嗯……談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