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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唸完了,他良久無語,是睡著了,還是沒聽懂?這都不要緊。
拓跋鋒,只盼你慧識如鋒,斷愛憎,勿思慮,須知: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
我躺在他懷裡,重將朦朧睡去。卻聽他悠然喟嘆道:
“或只因你是莊子,所以我,作繭成蝶。”
作者有話要說:
神韻派的床單,我賦予了“……”和“啊”嶄新的意義,我對自己很滿意,哈哈。
狐狸唸的詩是《西洲曲》,很美的篇章吧:)
第31章 今世之局(上)
大初元年八月,魏漢將作城下之盟,蕭齊遣使與會證盟,一時俊彥集於幽州。
自從狐狸在長春殿當眾向海其騰君“請罪”之後,她在大魏軍中的聲望愈發如日中天了。前些時,容甯為了會盟事去盧州加強佈防,正事說完之後,向來冷冷的夜宿吉也忽然曖昧地一笑,然後就是那句快把容甯逼瘋的開場白:“我聽說……”
甚至連慕容薄也炙手可熱起來。原本是緊緊跟著雪城主的膏藥,現在只要容甯一轉身,慕容薄就會被伍長校尉截住講經說法。說得多了,木訥人也變得口齒伶俐起來,只怕派他去跟劉存周談判,也能勝任愉快的樣子。
而拓跋鋒近日心情則明顯好轉,會盟諸事亦為之順遂不少。容甯一向覺得海其騰君體度胸襟皆近完美,若是能時時象近日一樣隨和,就更好了。
終於,魏漢於幽州城外奉天殿會盟的日子,已近在眼前。掌燈時分,容甯從奉天殿回來,進宮向海其騰君晉呈後天會盟時的坐席表。
長春殿內,只見狐狸一人坐於燈下,一手支頤,一手運筆,好不專心凝重,甚至於有人進來都不曾發現。
容甯連著數日未來宮裡,此刻的王樨看上去倒似平凡不少,或許是因為她穿珠灰素服不及穿寶藍宮服豔麗,也或許是她神情懨懨的緣故。不過,較之鋒芒畢露的利刃,容甯還是喜歡她做一朵尋常的嬌花。
“又在寫什麼?”容甯好奇地探頭去看。
狐狸扭過臉,纖眉微蹙,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看著他道:“我怎能料到,海其騰君竟是如此虔誠篤信……你說,我這麼寫下去,他能從十九層地獄被提到十八層麼?”
原來,狐狸卻是在為拓跋鋒寫經,案頭已疊滿厚厚一沓,全是蠅頭小楷,字跡工整無比,和狐狸平時練字時的行草真隸隨性而至完全不同,大概是郎主要求的。容甯忍不住對海其騰君又多添一份崇敬之情,攻堅克難,他果然名下無虛啊。
就在容甯看她寫經的同時,狐狸卻也伸著脖子看容甯手裡拿著的坐席表,容甯發覺後趕緊把手往背後一縮。
狐狸不滿地仰臉望他,哼道:“這麼小氣!別說我沒提醒你,劉存周和赫連成蘊不可同時覲見海其騰君……”
容甯剛想說話,拓跋鋒卻已經沐浴完畢出來了。
他對容甯微一頷首,便走到狐狸案前驗功課。容甯雖不懂書法,亦覺得狐狸今天的楷書神秀於骨,見之忘俗,卻不料拓跋鋒竟然皺眉,道:“根本沒用心!”
狐狸把筆“啪”地一放,嗔道:“你究竟懂不懂?”
拓跋鋒嘴角上揚,手一指左下角,道:“上下款識呢?”
聞言卻是狐狸粉臉飛紅,弱弱地抬眼望他道:“這個,真的要?”
拓跋鋒“哼”了一聲,眼睛裡卻盛滿笑意。
容甯雖不明白兩人有何隱情,但如今,顯然是一貫驕矜的狐狸落了下風,只見她一咬牙,一抬手,落筆於紙:幽州信女平原王氏為兒夫拓跋府君寫妙法蓮花經供奉佛前某年月日還不等墨乾透,拓跋鋒就拿起來看,嘴角還勾著,卻又板起臉,使出營中訓話的神氣道:“名字全無,含糊不清!誰知道是給我寫的?”
狐狸烏黑的眼珠一轉,駭笑道:“開什麼玩笑?寫經格範便是如此,具我名是輕率,具你名是無禮啊!”
拓跋鋒把這張紙往一本書中一夾,道:“按我說的重寫,不然你自己明白的。”
狐狸一把按住他,可憐巴巴地仰著小臉道:“我好好同你說,若如你所說的寫,百年之後,誰也不信這是我為你寫的,因為我王樨知制誥掌文書這許多年,怎可能如此文墨不通嘛!”
容甯也覺得狐狸說得有理,但拓跋鋒卻抽回手道:“我喜歡就行,不用別人信!”
說著便對容甯一揚下頷,坐到對面榻上,審他的坐席表去了,丟下狐狸一人在那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