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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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見城中物是人非,不由感慨萬千,遂吟詩一首雲:有鳥有鳥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歸。城郭如昨人民非,胡不學仙冢累累。
我去家不過數年,但亦已是“城郭如昨人民非”了。
“小樨,”拓跋鋒站在臺階上,望我笑道:“今天我可以帶你。”
不必了。
我隨意選了匹黑馬,一躍而上,那馬彷彿毫無感覺,韁繩卻已落入了我的手中。武功我是真沒有,但騎馬這種事,一旦會了,就永遠也不會忘。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拓跋鋒,哦,這角度我很喜歡。
拓跋鋒挑挑眉,沒說什麼,索寞地上了自己的馬。我同情地看了他的掣電一眼,比胖子更討厭的騎手,是分量時而輕時而重的人,一定很吃不消啊。
我正想抖一抖韁繩,想謙虛點落後兩步,誰料到,拓跋鋒忽然抿嘴笑了一下,啪的一鞭落過來,使我的馬驚竄而出,如箭一般射向前方。
這混蛋!想看笑話也不怕出人命!
我有點猶豫,但最終還是沒有勒韁繩,由著小黑飛奔。一種違禁的快樂,讓我不願意停止這無聊的遊戲。
記得……也是一年的初夏,我在舅舅家喝醉了,從幽州城裡馳馬回家,一路上什麼事都沒有。可爹爹還是翻了臉,說我跋扈佻達,蔑視王法。當夜就把我關在波柳堂思過,說是把禮記、法典讀透了再放出來。誰知第二天臨時邊關上有事,忘了放我竟去了。等得他秋天回來,波柳堂的屋頂都給我們卸了一半下來了——從前,其實是哥哥最寵我。
那次以後,爹爹就把波柳堂的機關都告訴我們了;那次以後,爹爹也就不關我們禁閉了;那次以後,又過了多久,聘林府邸就不再有爹爹、哥哥與我了呢……
不要再去想了,失去了就是沒了,完了,再也追不回的了。
我策馬狂奔,冷寂的街景漸漸改換,原本空空蕩蕩的道旁稀稀拉拉地出現了一些小攤與商戶,原來大路已快到城門口了,離拓跋鋒的臨時駐地已遠,關防不再森嚴。即使此地已非漢家之地,但未曾撤出的百姓和從幽州遷移來的難民也還是要過日子吃飯,拋頭露面地行走。
我正想勒住馬韁慢下來,以免傷了行人,不料剛動念頭,一個孩子被誰推了似的猛然跌撲進大道,離我的馬蹄不過一箭之遙。
我大驚失色,電光火石之間只能一提韁繩,奮力凌空躍過他頭頂,這才勒住馬,又兜回去,讓馬擋在那孩子前面,以免拓跋鋒那隊人馬來得太快,還是死於非命。我滾下了馬,手抖得不行,心裡卻閃現一個可笑的念頭:“爹爹要還活著,我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要緊麼?”我拎起那孩子的胳膊,拖他迴路邊。原當他嚇傻了,卻沒料到那髒孩子竟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把手掌伸到我面前,那小巴掌上血淋漓地寫著四個狗爬般的字:“叛國當死。”
我又驚又怒,一時想不出話來說。
“小樨,沒事吧……”拓跋鋒果然瞬息便至,我回頭見他的臉色竟也不好,他的隊伍散成一個圈,不露聲色地我們圍在當中,街道兩邊的百姓早就識相的避得一個都不見。我瞥了眼那孩子,果然膽子沒有口氣大,竟忍不住往後瑟縮了一下。
我扔下那小東西,緩緩走到拓跋鋒身邊,一扶馬鞍躍坐到他身後。
拓跋鋒不置一詞,卻很自然地別轉馬頭回到大道上。我猶豫了一下,慢慢把頭靠在他背上。
快走快走,別讓我再看到這些人,想到這些事。
作者有話要說:
走高階洋氣路線,注重細節與閒筆。希望親們支援,如錢鏐信中所言,陌上花開,緩緩觀也:)
第15章 春臺之宴
天授十九年五月二十九日,北魏皇帝拓跋炎賜海其騰君千秋筵席兼犒賞三軍,以軍師慕容颯為總管,置酒設宴於幽州城外奉天殿,將軍以上皆與座列席。
奉天殿為大漢郊祭之地,建築氣勢宏大,有一殿四臺。今日為海其騰君暖壽,慕容颯很在行地選擇了春臺設宴,並佈置典禮歌舞,一時鐘鼓笙簫響遏行雲。而海其騰君卻至午後尚不見蹤影,當然,於這種熱鬧事,他一貫遲到早退。
容甯的座位與慕容颯左右相對,緊挨主位下側。拓跋鋒尚未來,元濬又回甘州去了。論爵位軍銜無人能僭越雪城主,然而,開席走過場面之後,他就只是面無表情地坐著,一言不發。北魏武將本不懂欣賞漢家舞樂,又見容甯不似往日平易豪爽,大家不由都拘謹起來,不少人心裡嘀咕,還不如在自家營帳中,三杯烈酒兩塊羊肉,來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