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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面,錢弘佐才在這句話最後剎住、加了個“得”字,那意思就完全變了。殊不知他那兒子的身體裡早就有一個目光如炬看透世情冷暖的壞種,把他的一切做作看在了眼裡。
“父王,今日四伯父坦誠前來探望病情,且舉止毫無遲滯,實在可見其出於至誠並無怨念。父王自以為曾經幽禁他兩年、削奪其官職乃是有負於他;殊不知在為人臣者看來,君王能夠不顧自己臉面坦然糾錯,平反舊案,對他已經是大恩浩蕩了。
四伯父是磊落之人,如今父王身體欠佳,正該籠絡他作為反面典型、以穩我吳越人心。曹操赦張繡,劉邦用雍齒,不就是這個道理麼?”
“你說什麼?”錢弘佐的眼睛瞳孔驟然縮放了一下,眼神也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從小聰明,讀書和心思都是極好的;可是一直沒覺得他居然能有如此見識。畢竟對於十歲孩童來說,認識宮廷鬥爭的險惡還是早了點兒……如今看來,這個兒子顯然比錢弘佐自己以為的還要早慧得多,倒是自己此前沒有察覺了。
錢惟昱知道此時不是藏拙的時候了,如果父王一直病懨懨的等死,那麼自己一定要在這幾年就抓住機會為國建立一些功勳,獲得一些人望和嫡系勢力以備退路。
“韜光養晦,那是對外人用的;對於絕對不可能出賣自己的至親,還有什麼好藏的呢?就算父王覺得自己一下子多智近妖,難道還會因此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不成?”這就是錢惟昱此刻的心中寫照。
不過,半個時辰之前,錢惟昱也還只敢確認他父王屬於“絕對不可能出賣他的至親”範疇,對於旁邊的仰妃還不敢確認,所以一開始的時候話才沒有說開,他的最初幾句對答還非常中規中矩。
但是在弄明白了父王的病情之後,他知道仰妃也是絕對要一輩子拿自己當親生兒子待了這個時代,哪有癆病患者還能有精力繼續找女人啪啪啪、生兒子的可能性?不說父王和仰妃本就體弱,光是這個時代人匱乏的醫學知識無法分清肺炎和肺結核兩種不同內因的“癆病”在傳染性上的差異,仰妃以後應該就不會再為“那事兒”熱心。
“父王,您是為天下計,還是為社稷計,還是為兒臣計?”
錢惟昱單刀直入,頂著錢弘佐的目光逼視,坦然問出了這個問題。錢弘佐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他,似是欣慰,又似是惋惜,凝滯半晌,緩緩答道。
“天下太大,我如今雖然名為國王,實則不過一方節度而已,不敢為天下計。但吳越社稷至今已歷三代,又怎敢對不起列祖列宗。”
“既是為我吳越社稷、保境安民而計。那麼如若孩兒不及弱冠、功業根基不穩,還望屆時父王切勿強立我為儲君,以免一旦事變欲退而求一刺史亦不可得。”
錢弘佐鬆了一口氣,像是了卻了一樁心事一樣頹然軟了下去,整個人似乎徹底靠著仰妃的支撐攤著,歇了一下之後艱難地說道:“我兒,你能有如此見識,寡人也就放心了。不管寡人還有幾年陽壽,想來你總是能獲一世平安富貴的了。你說想建立功業人望,而後圖儲位,確實是遠見。不過你年紀還太幼,就算有軍功開拓之勞,我任命你一個實職統軍使,也難以服眾,寡人知道你想的是借勢如今閩中的軍功,然則兵者國之大事,不可不慎啊。也不知為父能否為你撐上三年五載等你及冠……”
“所以,父王需要在養病期間,以兵權授予宗室之中一名絕不會有異心之人。只要三軍一志,帥為軍膽,兒臣只是假借從旁參贊的名義,那麼獲取功勳不就容易多了麼?”
這是想要找棵大樹傍著撈功勞了,想法很不錯,就好比後世那些混資歷不幹實事的官二代。但是,這個想法的問題點在於,錢弘佐一下子想不出來宗室之中有誰絕對可靠。
“何人可託?可是七弟隆道?”
隆道是錢弘表字,錢弘佐的兩名嫡親弟弟裡面,錢弘勇毅果敢,只是略顯莽撞,剛而易折;錢弘則完全與世無爭,為人懦弱。要錢弘佐自己揣測,一時之間也只想到這兩人在自己養病期間節制吳越各都兵馬才可以服眾。
“並非七叔而是四伯父。”
第5章 君疑臣不反
“我兒說什麼?讓為父將四哥的官職重新恢復為內牙諸軍都指揮使?還讓為父下罪己敕書為程昭悅等冤案的不查之事,懺悔自身失察之過?”
“只是‘權領內牙諸軍都指揮使’也就是在父王您病體徹底痊癒之前,暫領此銜而已,一旦父王康復,此職權既無需撤職以傷和氣體面,也不必擔心四伯父長期控制兵權,到時候只需要另外給四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