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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正是八月中秋之日。柴熙蓉一人枯坐在葛嶺行宮的一處新築精舍別院中,怔怔地想著這般事情。這處精舍緊鄰紅梅閣與抱朴院,她之所以在杭州的日子都被安頓在這裡,也是因為當初對外的官方說法是她和蘄王姐弟都有“先天之疾”要靜養。然而張天師在信州,所以在杭州的日子柴熙蓉就只有拜瞭如今在抱朴院修持的清涼散人張湛然為師,自然要住的左近一些。
錢惟昱要納她為妃子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日期也就快選定,估摸著也就個把月之內的事情。柴熙蓉正在涼亭中閒坐出神,冷不防被背後一雙纖手捂住了雙目,不由得呀地一聲尖叫出聲。
“蓉妹妹在想些什麼呢,今日怎得一個人在此閒坐,不如和姐姐一起去找你師傅打雙陸吧。”
“是嘉敏姐姐麼,別和小妹頑鬧了。人家這幾日正心裡慌得緊呢。”
柴熙蓉略略掙脫了一下,周嘉敏也沒有用勁,自然是被掙開了。她口中說的“雙陸”本是大唐以來就流行的遊戲,是一種擲骰子的棋戲;不過如今在吳越宮廷中逐漸流行起來的雙陸顯然是一種被錢惟昱改良過的加強版——比如把葉子牌和雙陸嫁接起來,用索子萬字這些葉子骨牌充當籌碼,硬生生把雙陸從飛行棋改造成了原始的“大富翁”桌遊。
周嘉敏雖然鬆手了,嘴上笑謔卻是不松,她這些年為了服侍好錢惟昱,也和自家姐姐磨得一手好豆腐,漸漸對於百合也不是非常牴觸,雖然傾向沒有問題,有時候也會不可言傳一番。當下她圈住柴熙蓉的腰肢一用力,柴熙蓉這等雛兒便幾乎雙腿一軟,,“怎得了?莫非是這些日子等不及了,才這般心慌。”
“姐姐休要嘲笑小妹……小妹這也是覺著,怕別人也是為了天下而勉強,沒得兩廂難受。”
周嘉敏聽得柴熙蓉這句猝不及防間被逼出來的真心話,也是一愣,倒不再吃對方的嫩豆腐了,半晌才突然笑得打跌:“妹妹這是還怕委屈了大王不成?唉,可憐的妹子,莫非還擔心你這容貌姿色不能得大王歡心麼?只怕到時候把他給美得……姐姐也是跟了大王六七年的了,若是論相識至今,怕是十五年都有了,還不知道他?但凡是見了絕色尤物,哪有肯放過的,妹妹的身段品貌,找遍後宮不敢說第一,前三還是穩的,還怕到時候不得寵麼。”
柴熙蓉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聽到這等言傳身教的事情,也顧不得羞澀了,當下強忍著細聲細氣問道:“小妹真個可以麼……而且看錢王的詩詞,不似是那般濫俗膚淺之人,小妹一開始還怕到時候要委屈錢王對人家虛與委蛇呢……”
“哼!大騙子!妹妹千萬不可被那人騙了,他這一輩子,所有文弱都是裝出來的,只是想讓天下人覺著他人畜無害罷了。你日後做了他的女人,只怕馬上就能看清這番本質!”
可惜周嘉敏這番話到了柴熙蓉耳朵裡,馬上就理會錯了:“裝出來的?難道那畢生詩作都是倩人代筆的不成?”
“那倒不至於,他的才學文氣都是天然而得的,只是品性並不以此為能,只是分出畢生精力的九牛一毛對付那些虛的事情罷了。不扯這麼多了,姐姐今日來順便也是代那人看看你,順便找清涼散人敘敘話,這便先去找你師傅吧。”
說著,周嘉敏便一把拖了柴熙蓉去找張湛然,宮女隨侍自然只能在外頭乾等,嘉敏找到張湛然後拉著一群人打雙陸,柴熙蓉只能是暗暗叫苦,有些話不敢再明著細問,旁敲側擊地訴說了許久。周嘉敏本就是得錢惟昱之命在抱朴院住數日,先瓦解一下柴熙蓉的心理戒備,自然是有的是機會款款調教了。雖然這麼做總有一種幫著自己男人拉條子的醋意,以嘉敏的小性兒著實不太願意。然這幾年來錢惟昱為了不讓自己有別的兒子出生,把大部分寵幸後宮的精力都放在了不能生的嘉敏身上,倒也讓嘉敏有些過意不去,若是能夠和其他一個明顯出身高貴、將來在錢惟昱後宮中地位不低的潛力股搞好關係,以嘉敏的手腕也是願意為之的。
數日倏忽而過,婚期的日子也定下了,納妃本不能用大禮,只是冊封一下就好了,然而柴熙蓉畢竟也是身份尊貴,不好委屈了,最終定下來的排場也就比當初周娥皇與選子的場面小一些,倒是比周嘉敏進門的時候還體面。
柴熙蓉在忐忑中漸漸等待,到了大婚之前的半個多月,錢惟昱也多給了她一些提前見面適應的機會,無非是謹守禮法談詩論賦,或清談天下大事而已,順便說了一些仰慕當年周世宗柴榮的客氣話,柴熙蓉對未知的恐懼也就徹底淡了。轉眼,便到了大禮成就的時日,一堆繁複的妝點過場之後,便送入宮中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