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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掃平江北,實在是有負父皇的期望!”
“臣東南行營招討使李重進,參見陛下!”
兩個聲音先後響起,柴榮的聲音極盡悲慼之能事,而李重進則是剛毅鏗鏘,雖然也有悲傷之心,卻不易表露出來。
郭威因為剛才坐起身來的動作似乎消耗了太多的力氣,所以暫時憋得老臉發白說不出話來,聲嘶氣喘了幾口之後,才抬手招呼柴榮和李重進進一步走近一些。
柴榮和李重進起身又走進兩步,正要重新跪倒拜伏,郭威卻伸出一隻枯柴一樣的手臂,握住了柴榮的前臂。以郭威如今病中將死的氣力,要想靠力氣撐住柴榮的身形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一扶之下,柴榮立刻謹慎地不敢再下拜,所以倒也穩住了身形。
李重進沒有被拉住,繼續恭恭敬敬給郭威叩了三個頭,鐵盔著地的聲音噹噹作響。郭威看著李重進叩首完畢,這才對他緩緩說道:“重進,你我君臣之分,今日便算是到頭了——趁著朕還有一口氣,且參拜新君吧。”
郭威語調輕弱地說了這句話,又抬眼看了一下侍立在兩人後面數丈之外、不肯走近的年輕近衛軍將領,說道,“永德,你也過來,和重進一起參見新君。”
柴榮和李重進在淮南和南唐大戰的時候,留守汴京負責宮中禁衛的正是郭威的女婿張永德。畢竟他也是除了柴榮和李重進之外,郭威在世上第三個親近的親人了,病重時候,把宮廷禁衛託付給張永德統領,也算是題中應有之義。
張永德一開始站在遠處保持一定距離,也是一來可以看著形勢,二來免得聽到實在太過核心機密、不該被他聽到的話。此刻聽了郭威提聲喊他,馬上碎步過來,和李重進一起跪下,對著柴榮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父皇……這……兒臣……兒臣辜負父皇……”
柴榮雖然心中早就知道他能繼位,可是對於這一刻來得這麼快依然有些手足無措。他沒想到,他幾個月來首次和父皇重新相見,居然是在這樣一種父王一句話都不讓他開口、就先傳位定下君臣之分的情形下發生的。淮南的戰事進展不順,讓他在歸途中一度想好了無數種對答的措辭,雖然其中沒有攬功推過的沒擔當言語,但是畢竟是精心準備的,沒曾想現在一句都沒用上。
“你現在就是天子了!別的一會兒再說!”郭威突然變得聲色俱厲,渾不似久病將死之人,也許這就是久居上位留下的餘威吧。柴榮身子一抖,站定在那裡受了李重進和張永德的大禮。見君臣之分已經定下了,郭威這才好像鬆了一口氣,頹然地讓近侍給三人各自賜座,只不過柴榮是坐在自己榻前,而另外二將則是坐在榻的對面。
“重進,朕如今還活在這世上的親人之中,論血緣數你最親,論年歲數你最長——但是朕今日的決斷,相信你也是真心心悅誠服,不曾會生出怨尤吧。”
“陛下放心,末將定然追隨晉王——哦不,是追隨當今聖上掃平南朝。末將若有異心,今日又豈會捐棄大軍,隻身回到汴京。”
郭威愣了一愣神,自古君臣相疑,多多少少是要相互之間虛與委蛇一番的,對於忠心的試探,從來都沒有直來直去的言語。但是李重進如今卻如同絲毫不顧忌這千古的潛規則,淡然把其中最真切的道理揭破了——他李重進是東南行營招討使,他的嫡系兵馬都在徐州,他知道郭威會傳位給柴榮,如果他有異心,就不會跟著柴榮回汴京。
“好,好好,痛快!不愧是我郭威的外甥,哈哈哈,當浮一大白——榮兒,你也聽到了,日後,不可猜忌你表哥。你今後正位為君,必然不能再每戰親臨、無役不予。若是不信賴朝中統兵大將,連用人不疑的氣度都沒有的話,又如何完成一統天下的千古偉業!”
“兒臣……兒臣明白父皇的苦心,兒臣指天發誓,此生定當與表哥君臣相得,絕不相疑,若違此誓,有如……此劍!”
柴榮說著,目光一掃看見腰間寶劍,當下也不顧忌諱,順勢就抽了出來。此前把佩劍解了放在宮門口的張永德見此一幕本能地眼皮一跳,不過還沒等張永德動作,柴榮已經把寶劍狠狠斫在花崗石的地面上。隨後“鏗嚓”一響,劍刃便斷為了兩截。
“好,永德,今日之事,你便是見證,從今以後,勿負朕望!”
“兒臣末將謹遵聖諭!”
解決了主臣之分後,郭威拉著柴榮,又細細叮囑了幾句:“如今,雖然我朝四方抵定,對於南朝也是有勝無敗。但是,朕也知道這其中多憑藉了朕的歷年積威。天下之至強,不是百戰百勝,而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縱使做不到不戰而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