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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向朝廷進貢銅錢贖買佛像的事蹟,也算是傳遍天下了。人人都以為吳越王是與世無爭的虔誠君主、廣陵郡王更是當世文曲星之首,亞聖孔孟一般的人物。吳越故土,定然是東南佛國、文教大昌吧。
那綢緞莊掌櫃定了定神,細細掂量了一下大錢,畢竟是做了幾十年生意的人了,“一抓準”的手藝早就練出來了。這掌櫃掂量錢幣輕重的本事,已經練得和戥子秤差不多準。略略一估,便知道這當十大錢實重八錢;看銅質色澤,該是六錢銅、一錢鉛、一錢錫,最外頭的圓形邊緣,居然還不知用什麼秘法,居然牢固地鍍上了一層亮銀,而且那銀子光潔地如同鏡子一般。
“嗯,這銀子雖然極薄,至少也有一厘的輕重了,一兩銀子值錢一貫,一分便是十文,一厘也值一錢。八錢重的銅鉛錫,鉛、錫比銅便宜不少,算它值七錢足銅,再加上一厘多的鍍銀,好歹也值八九文錢的材料了,剩下一文多算是工費火耗,尋常私鑄的作坊,只怕光是火耗還不夠……這錢用得啊!”
再看尺寸,這吳越人新鑄的當十大錢,直徑比如今剛剛面世足重一錢的“周元通寶”大了一倍,厚度也大了一半。按幾何學的比例來看,本就該有周元通寶六倍的重量。不過因為新錢中間沒有方形的開孔供串線,所以多出一大塊銅材來,也就剛好有八錢重了。
“好錢!當真好錢!柴管事,這是七千枚,便當足七十貫了。下回常來,還給您府上免零頭。”數錢畢竟不用一顆顆數,這些錢本來就是一百枚一垛垛好的,數出一垛,剩下的就比厚薄便成,幾個活計麻利幹完活兒,便清理好應收部分,把其餘還給柴管事,送柴府之人裝車回府了。
“看來這柴府上人,也是不識好錢啊。如此精美足量的錢,哪能當尋常大錢那般棄用。一定是府上拿主意的人大手大腳慣了,一聽這次朝廷賞賜的是大錢,便忙不迭花出去,嘖嘖,倒是便宜了老夫。”綢緞莊的掌櫃,看著柴府的馬車遠去,心中暗暗慶幸。
……
吳越通寶,透過吳越國的商旅——當然,主要還是先靠著贖買佛像時給北朝朝廷上貢的渠道——流傳開來了。一開始,民間對於新錢總歸是有些牴觸的,你酒香也怕巷子深,如果無數百姓一聽到“大錢”兩個字就直接看都不看,那麼,新錢的推廣無疑還是要打折扣的。
但是,新鑄的錢,第一批就上貢給後周朝廷,情況就不一樣了——吳越是來進貢和贖買的,進貢的東西,你總不好嫌差不要吧?要了之後,又本著對大錢不信任的慣性,只能是朝廷一拿到就用出去,透過各種政府工程和政府採購的機會。因為花錢的是朝廷,百姓就算暫時不信,也不敢拒收,一來二去,這批新錢便馬上被強制進入流通領域了。
錢惟昱在湖州的錢監,只要熔銅的來料速度夠,水力軋機一開起來,每次軋一版就是近百錢,舵輪傳動的錘頭和輥子,一個時辰可以軋上千下,所以每天都能造出百萬枚、上萬貫的新錢。生產效率實在不是一般的高,最後還是刷蠟、硝酸銀置換反應等環節成了瓶頸、那些環節所需工匠人數又多,還趕不上軋機的效率,以至於每條軋機生產線十二個時辰兩班倒的情況下,只能實際出錢七八千貫。
一天就有七八千貫新錢投入市場,滲透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在後周朝廷做了強行推送的惡人之後,僅僅不過十天半月,市場在被逼接受的情況下,終於聯動起來——新錢窩在手上的人,不得不想辦法挖掘吹噓新錢的好處,以便自己可以用出去。一來二去,本來就有劃時代質量、足料、而且工藝先進無法偽造的新錢,便真正被市場接受了。
……
在後周、在南唐,“吳越通寶”馬上成了流通訊用最好的鑄幣,雖然一兩文錢的小東西還是隻有用各國自鑄的小平錢交易,但是隻要是幾十文上百文以上的中等交易,幾乎是有吳越通寶可用、就會接受使用吳越通寶。
那些原本需要用幾匹綢緞、絹帛作為支付手段的中等額度貿易,如果沒有銀鋌可以使用的話,商人們如果有吳越通寶,也會傾向於使用吳越通寶,除非交易量再增大、光用絹帛支付就需要幾十匹錦緞、上百匹絹帛的大額貿易。這種情況下,吳越通寶因為目前存世還不多,加上銅錢畢竟沉重,還沒能徹底取代絲織品的支付手段功能。
在隔著東海的日本,吳越通寶幾乎也是和國內同時上市了。吳越海商們,在新一輪的海上貿易中,很快帶上了首批數十萬錢的吳越通寶。在長崎、在兵庫、在博多、在大阪,新錢剛剛面世,就讓日本人眼前一亮。
和後周、南唐相比,日本人可是自古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