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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的限制,桅杆的高度無法大於樹木的最大高度,船隻的長度也受整顆樹木刨削龍骨的尺寸限制。
八年前,錢惟昱剛剛從南唐結束人質生涯回國時,就著手過改造飛桁硬帆船,那一次算是中國造船技術第一次進行了桅杆的拼接。但是龍骨的強度要求,尤其是在長寬比更加修長的船隻上,要為橫浪暗湧的剪下應力留足餘量,導致拼接技術在建造大型飛剪船的時候還不敢應用。一年半前在交趾熱帶雨林裡尋訪許久,只找到了一棵二十丈高的的鐵梨樹——
普通的鐵梨木成年也只能生長到十二三丈,那棵大樹起碼比其餘同類多了兩三百年壽命,才能長到那麼大,成為吳越國第一艘飛剪船的龍骨。那棵大樹後來在輔料的幫襯下,形成了一艘全長二十五丈、自重三千料、載重一萬料的飛剪船。採用三桅全帆裝的棉麻混紡帆布,加上一根船尾的縱帆短桅、各色三角支索飛帆、前帆提供整體動力。
同時,崑山船廠也按照原本錢惟昱的規劃交代、提前備好了再造兩艘更大形制飛剪軟帆船的木料型材、帆布桐油——當初,錢惟昱自信滿滿覺得長興鋼鐵廠造出高質量鋼材後,配合大型水利鍛機,肯定可以弄出鋼鐵龍骨和肋骨,進一步實現飛剪船的大型化工作。結果目前鐵龍骨成了短板,進一步擴大飛剪船的嘗試也只能擱置。
……
被一連串的現實稍微打擊了幾次,錢惟昱也只能暫時把解決不了的問題丟開。回到杭州宮中,閒住了幾日,處置一些日常的繁冗事務。
這一日已經是臘月十五,眼看著年關將近,諸般事務都快歇業了,普通官署當中除了戶部、兵部還為錢糧核算、軍備運輸、支援戰事忙碌,其餘各部和普通衙門都開始逐步清閒了下來。
錢惟昱諸般擠壓得政務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又想到當初他下敕命宣佈來年春闈恩科時,恩准了那些此前不曾透過吳越鄉試、但是報考非文章詩賦類的“工程專業人才”可以到戶部、工部進行各部自行組織、禮部幫辦地初試、以獲得額外的春闈名額。於是他心中便活泛起來,想著出去走走。
事實上,他是對於今年這第一科的算學統籌人才選拔著實倍感期待。從隋唐以來,科舉考試都沒有為理工科人才開闢什麼上升通道,考一個每年最多錄取三四個名額的明算科便是極限了。如今他新王繼位、大開恩科,讓那些雜學人才多了那麼多機會,應該也能吸引到小貓小狗兩三隻吧?手頭一幫文科科班的官僚,技術人員奇缺的現狀,著實要把錢惟昱逼瘋了。
念及此處,錢惟昱便讓源賴光挑了一隊扈從牙兵,然後行出宮去,到新建的工部衙門走一遭。在錢惟昱即位之前,吳越國還沒有正式的六部建制,只有分管各部工作的主事,沒有尚書、侍郎等級別的正式任命。所以六部設立之後少不得把原來有實無名幹活的人提拔一批。錢惟昱讓他十叔錢弘億領個戶部尚書、錢弘儼領個禮部尚書,便是其中例子。
至於這工部的主官,原本倒還真不是錢惟昱的嫡系。沈默的技術水平是夠的,但是不適合做一部主官,所以錢惟昱繼位後也不過是讓他做了工部下屬一個司的郎中,並且兼著軍器監。工部的尚書、侍郎都是錢弘俶時代的舊人。
錢惟昱的車駕出得子城、一路行來到了城南河坊街一代的工部衙門。到的時候,工部衙門大堂上,居然正在進行算學的考試——原本錢惟昱在敕命當中也是准許被授權的各部在首次恩科過程中自行決定組織方式,也沒在乎對方是否會有舞弊。
但是按照錢惟昱的想法,這種考試好歹也要有個幾百號人來報名吧,六部衙門如何擺得下?但是古人學理工科類雜學的人就是如此稀少。第一次開科吃頭口水的人少也就不稀罕了。當然另一方面也和這次恩科宣佈的時間和初試的時間組織相對較短有關,偏遠地方的人說不定還趕不上呢。
工部尚書名叫陳細志,只是個積年老儒,年近七旬。全靠武肅王年間就勤謹任事,那麼多年來慢慢積功爬上來的。說實話此人對於理工科著實沒什麼天賦,全靠經驗撐著,在錢惟昱和數代先王眼中都沒什麼存在感。見大王親臨,少不得帶著另外幾個主持考試的工部官員出來行禮跪迎。
錢惟昱讓諸人免禮,直入大堂,又示意前來應試的舉子安心答卷。他親自拿起一張卷子來看,上面的題目無非是些勾股定理的算學題目,另外就是土地丈量、山川地理測繪的工程應用題目,以及極少數築城、修堤防水利的施工方案。至於物理、機械的知識,要想指望這場考試來體現,那是別想了。
錢惟昱也知道這是這個時代的知識結構侷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