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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暗示之下才慢慢形成雛形的——看來自己是徹底被玩弄於股掌之中了……
“你是什麼時候看穿這一切的?”吳泉問劉璋。
劉璋望向李嚴:“就在你告訴我白帝城中有李嚴居中配合時——李正方這個人我太瞭解了,即使整個益州都重新倒向我,他也不會。與他商議迎我回蜀,不啻於與虎謀皮。”
李嚴抱拳道:“您還是如從前一樣,目光如炬。”
“既然看穿了這一切,為什麼不早說!”吳泉氣急敗壞地對劉璋吼道。
劉璋負手仰望白帝城的夜空,長長嘆了一口氣:“若劉玄德能借益州之勢奪下中原,恢復漢室江山,對我這漢室宗親來說也不是件壞事。我已經老了,早沒了爭雄之心,我唯一的心願,只是希望再回一次益州,再看一眼這片土地——若不是答應配合你的計劃,孫權又怎麼會放人呢?”
老人搖搖頭,似乎疲憊已極。李嚴走上前去,把劉璋攙扶起來,小心翼翼地送回到車裡。誰都看得出來,劉璋已是燈盡油枯,恐怕不久於人世,已經對任何人都產生不了威脅了。不管怎麼說,他已經完成了最後一個夙願,遙望到了益州河山。
這時陳到上前一步,鄙夷地看了渾身顫抖的吳泉一眼:“你居然真的以為我等會背叛主公,實在可笑!”
一口鮮血從吳泉嘴裡噴出來,他身子晃了晃,幾乎倒在地上。他心中憤懣與惱怒已經達到頂峰,即使是海上的風暴也不能與之相比。
“為了迷人耳目,你還處心積慮地把奪嫡的髒水往兩位王子身上潑。若不是我受命要配合你,真想放聲大笑。身為一個使臣,居然還幻想搞什麼立嗣之爭,真是真不知你怎麼讀的書,難道不知道只有嫡長子才有資格即位麼?”
吳泉的身份是東吳特使,就算他參與了這麼大的陰謀,陳到還是沒辦法殺他。因此陳到不介意多說兩句刺激的話,讓這位使者自己吐血而死。
陳到越說越尖刻,這個貌似忠厚穩重的人,嘲諷起人來比他的長槍更毒。吳泉在他一句句嘲弄下,差點癱坐在地,白皙的麵皮幾乎漲成紫色。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陳將軍,你說的對,只有嫡長子才能繼承皇位。”
無論李嚴、陳到還是憤怒的吳泉與劉璋,動作都滯了一下。他們一起望去,發現說話的人,是一直沒有作聲的簡雍。他就站在甕城的陰影裡,任由這些人表演著。
“憲和,你這是怎麼了?”陳到與簡雍認識很久,立刻覺察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我是說,只有嫡長子才能繼承皇位,這一點你說得一點錯都沒有。”
簡雍說完這一句,突然閃身,從甕城的城門溜了出去。然後一陣“嘩啦嘩啦”的鐵索響動,似乎有人從另外一側用鎖鏈將門拴住了。陳到一愣,大步流星跑過去一推,居然沒推開。他憤怒地拍了拍門,大喊道:“憲和,你到底在搞什麼?”
簡雍慢悠悠地登上甕城的城頭,跟他一起上來的還有二十多名弓手,他們各自挽弓持箭,把箭尖對準了甕城廣場中的這一堆人。只要簡雍一聲令下,這些人誰也活不了。
“憲和!你瘋了?”陳到勃然大怒。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們處心積慮耍吳泉時,沒想過我也在耍著你們吧?——也是,你們何曾正眼看過我、正視過我呢?”簡雍的聲音在城頭悠然傳來,帶著些許自嘲和些許復仇的快意。
“難道你真的要給二王爭嗣?”李嚴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望去。在他們的計劃裡,二王爭嗣只是一個誘惑吳泉的藉口,難道說簡雍入戲太深,真以為他輔佐的二王有機會登基繼位不成?
“我再說一次,只有嫡長子才能繼承皇位,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簡雍面無表情地又重複了一次。
“難道你還想給主公變出一個長子來不成?”陳到譏笑道。劉備確實有個大兒子,不過那是義子劉封,而且早已死去。
“不用變,主公的長子就在這裡。”
第四章突如其來的篡位者
簡雍的身旁忽然多了一個人的身影,廣場上的人都認出來了,那是簡雍形影不離的親隨。簡雍一該往常的態度,恭敬地衝他行了個禮。那人簡單地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
“好大的膽子!什麼人也敢冒充漢室子嗣!”陳到喝道。
李嚴卻沒急著叫罵,他沉思片刻,把劉璋從車廂里拉出來:“您認識不認識這人?”劉璋睜開渾濁的雙眼,仔細地辨認了一下,枯老的手為之一顫:“竟然是他!”李嚴忙問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