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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要給他買幾身衣服,給他準備了錢讓他復讀。姐姐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後,肯定要生氣的,雖然他很聽姐姐的話,可是這一次他得做主。大不了,鑽到哪個工地裡當個小工,提個水泥拌個沙子,讓姐姐找不到就行了,撐過開學時間就是想復讀也報不上名了……
提褲子時,他讓自己擋了一下,他低著頭看著身體上的突出,咧著嘴笑了,剛剛冒出來的喉結接著運動一下,最近他越來越覺得有些凜冽的男人氣息,有些起伏,有些動盪,有些不安。
四方小飯桌上放著一碟鹹蘿蔔,一碟椒鹽豆腐丁。白粥在煤爐上冒著熱氣,膨大的米粒翻來翻去,游泳似的。在他的記憶裡,他家的早餐一直都是這樣的,當然白蓮小鎮上的早餐差不多都是這樣的,母親在時會做幾個麵餅,自打母親走了之後,再也沒有面餅吃了。
他揭開塑膠飯罩,那些望斷腸的蠅子奔著豆腐丁去了,他找蠅拍時,看了一眼母親,忽然羞愧地低下頭,為剛才他頂撞父親的那句話。
母親掛在牆上,一直都是笑的,眼神清亮,但是用憂鬱打了底色。放大了的母親在相框中間,相框周圍還夾著一家人的合影,父親母親坐在長條板凳上,那時他們還年輕,像四月的稻田。姐姐站著,他在母親的懷裡,那時他還小,破襠褲就那麼明目張膽地張著。那張相片是有背景的,高樓,高樓前面停著光亮的汽車,據說那是小鎮照相館當年最好看的佈景。他把相框拿下來,用毛巾一點一點地擦,母親走得太早了,突然發病……他在心裡說,以後要對這個老頭兒好點兒。
不知道為什麼,青春期裡像是裝了炸藥,他甚至不知道引信在哪裡,就炸開了,就像得到高考分數之後,他把所有的幾大紙箱課本作業燒了,父親沒有阻止他,而是等他燒完時才說,要是送到廢品站,能買幾袋鹽回來,留著燒蜂窩煤爐子也是好的。父親說已經打聽了,他那個分數興許能上職業學院,學點手藝也是好的。李小成踩著還在冒煙的書本,踩得紙灰四起。他只說了兩個字:不上……
李小成想吃完飯到鎮上的網咖去一下,和幾個要好朋友告別,把QQ簽名改成:揮手自茲去。他要用毛主席的這句詩為自己壯行。
掛鐘的小門悄然開啟,那隻鳥衝了出來,咕嘰咕嘰的,他看了一眼,10點。就在這時電話響了,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想著可能是姐姐從武漢打來的。
不是。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男子自我介紹說他是警察,叫胡漢武。胡漢武說,這裡是李小琳家吧,你是誰,家裡還有誰?
李小成愣住了,警察?不過,接下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說,我是李小琳的弟弟,家裡還有爸爸,嗯,他叫李福員,開三輪車,我媽已經去世了。
李小成有問有答。
青春期像是裝了炸藥(3)
性格啊?我姐很隨和。仇人?也沒啥仇人。上高中時喜歡過一個男生,叫劉南風。劉南風考上了大學,我姐沒考上,2001年秋天到武漢打工。對了,我爸把劉南風打過一頓,因為他把我姐抱在懷裡。他在武漢上大學,現在啊?聽說出國留學了。我姐那年去了武漢,開始當保姆,說是照看一個病人。那年過年時,還帶回來一大包舊衣服,東家給的,一點兒也沒破。後來?後來我姐說在酒店裡推銷酒,站過櫃檯,後來說在公司裡。幹什麼?她說是坐辦公室。錢哪?我姐每年都給家裡錢,我爸的三輪車就是她給錢買的嘛。我高一那年夏天去過漢口。住在哪裡?那個地方叫永寧巷,離漢正街不遠。當時啊見過誰?當時見過兩個姑娘,都是我姐的朋友,一個叫小青,一個叫鄭小艾。
李小成打斷胡警察的話問,我姐她怎麼啦?
胡警察沒有直接回答他,只說李小琳出了點事。需要他爸馬上來一趟武漢,有事得處理一下。讓他趕緊通知他爸,到了武漢打他的電話。讓他記一下電話號碼。
李小成的胸口像突然陷下去一個大坑,他感覺到了兇險。他一邊點頭一邊衝向鎮子,像一條瘋狗一樣奔跑著,張開嘴巴,那時他覺得全身都是姐姐。
他看見了父親,父親也看見了他。他一聲嘶啞的喊,父親聽出了異常,三輪車迎著他開了過來……
青春期像是裝了炸藥
那麼堅硬,不可更改
很多和林小朵相關的細節在賀年的記憶裡,不斷回放,不斷演繹,朝著如詩如畫的方向發展,也許每個人在回憶初戀時都願意這樣,天是藍的,花是笑的,看著姑娘青蔥一樣的手指,想要給她一枚戒指,那時常常是沒有的,於是就用草編一個,或者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