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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飛美國。”
“飛美國——”
原本想問飛美國幹什麼,但說到一半時,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神情微微一滯,眼神黯了下來。
片刻後,他搖搖頭,“假條呢?”
陳爍遞了過去。
他拿筆簽好了名,在陳爍往外走的時候,輕聲說了句:“替我向熹熹問好。”
陳爍腳步微頓,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很快走出了辦公室。
院長取下眼鏡,慢慢地走到了窗戶邊上。
從十二樓往下看,幾分鐘後,他看見了剛才走出辦公室的那個年輕人。
陳爍個子很高,年輕挺拔,長相遺傳了母親,清雋好看。
老人看著看著,思緒就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他和陳爍的爺爺是戰友,兩家人關係很好,陳爍當年出生的時候,他也在醫院守著。
老戰友走得早,去世的時候陳爍才兩歲,什麼也不懂的年紀。
憐惜小孩子從小就沒了爺爺奶奶,他就主動承擔起了爺爺的責任,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去看看小傢伙。
後來陳爍的家庭分崩離析,一夕之間遭遇重大變故,母親死了,妹妹殘疾,而唯一能撐起整個家的父親卻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思量再三,老人把十七歲的陳爍接了回家。
高三那一年,陳爍的一切都是他與老伴在料理,從孩子的飲食起居到高考填報志願,就連專業也是他親自挑選的。
昔日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少年沉默了一整個青春期,再後來就變了,變得尖銳,渾身帶刺,恨不得豎起渾身的刺來防備外界的傷害。
而陳熹被送到了美國接受康復治療,其實國內的治療也並不是不好,只是去美國還有另一個原因。
陳熹不願意活在憐憫之中,尤其這些同情的眼神是來自過去的朋友。
好端端一個家變成這樣……
老人收回了視線,揉了揉眼睛。
***
陳爍出差的前一天晚上,給餘田田打了個電話。“吃飯了沒?”
“吃了。”
“吃的什麼?”
“?”雖然覺得奇怪,但餘田田還是回答說,“吃了番茄炒蛋,小煎雞,還有土豆泥。”
“哦。”陳爍又問,“吃飽了嗎?”
……
這都什麼跟什麼?
陳醫生居然破天荒地開始懂禮貌了。
餘田田覺得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她想什麼說什麼:“你居然來了一番這麼正經的開場白,我真是受寵若驚。”
“哦,不用受寵若驚,我就想說既然吃飽了,出來消化一下吧。”
“天氣太冷了,不想出門。”
陳爍在那邊義正言辭地提高了嗓門兒:“餘田田你還是不是個女人?番茄炒蛋小煎雞還有土豆泥,晚飯吃這麼多都不出來消化一下,你想肥死嗎你?你不知道你今晚吃了多少卡路里嗎?你都這個年紀了還沒有找到男朋友,你都不會動動腦子好好反省一下這是為什麼嗎?”
面對這樣一番長篇大論,餘田田拿著電話說不出話來,她受驚了。
陳爍乾脆利落地說:“好了,我在你家樓下,為了你的終身大事,為了你能保持苗條早點嫁出去,我捨己為人,陪你散個步。”
“……”
所以說鋪墊了那麼一大堆,原來是為了有資本理直氣壯地拿飯後消化這種藉口來逼她下樓。
真是奸詐奸詐太奸詐。
餘田田垮著臉……然後興高采烈地奔下了樓。
陸慧敏探頭,“喂,你去哪兒?”
她在門口假裝火冒三丈地說:“陳醫生在樓下等我,說是嘴巴癢了想吵架。”
然後一溜煙沒了影。
剩下陸慧敏撇撇嘴,“騙人也不知道找個有誠意的藉口。”
還當誰看不出她和陳醫生有一腿嗎?
切,整個二樓和四樓都已經在食堂吃飯時交流過這兩人的姦情了,就這倆當事人還在裝。
陳爍要出差一週,熱狗沒人照顧,他理所當然地想到了餘田田。
於是餘田田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下樓時,就看見一人一狗打著傘,站在樹蔭下等著她。
他把出差的事情說了以後,然後問餘田田願不願意每天下班去他家餵狗。
餘田田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又說:“反正我只有你一個人可以託付熱狗,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