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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安,要不就甭混了……”
任重對監室內紛紛的議論聲充耳不聞,拿起馬行輝放在鋪上的軟中華放在鼻端嗅了嗅,拆開抽出一支點燃深吸一口,走向一隅獨坐的徐至松,開口先笑:“徐組長,謝謝你的煙,口味挺正的,你知道我從來不抽菸,今天組長給臉我得要,想抽著組長的煙和組長嘮嘮。”
徐至松說:“請坐!”
任重坐在鋪上,由於鋪位高他和坐在床前矮凳子上的徐至松說話不得不探身低頭,他臉帶笑容問:“組長,家人可平安?”
徐至松:“我是個孤家寡人。”他的話淡得像水,和說該出工了該學習了表情一模一樣。
任重:“嫂子和侄兒呢?”
徐至松眼睛一動盯上任重:“我入監以前就記了婚,你應該聽說過吧?”
任重:“離婚是一回事,一張紙割不斷骨肉親情,再說人家這不是捎東西來了嗎?我說老哥,得饒人處且饒人啊,誰有誰的難處,不是有句話叫理解萬歲嗎?”
徐至松收回目光,又回覆慣常的漠然:“這次你錯了,給我捎東西的人是你的朋友。”
任重一皺眉,隨即笑道:“我的朋友?其實朋友都是處來的,這個世界沒有永遠的仇人,但有永遠的朋友,常言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如果蹲一個牢裡又住一個屋,恐怕得千年苦修才有這個緣分吶,你說是吧組長?”
徐至松點頭:“這緣分呢不得不信,同船過渡要修多少年我不清楚,可任老闆不見渡河翻船各自逃命,甚至同船相殘的事時有發生嗎?”
任重坦然點頭贊同:“所以一條船上過渡的人很少能成為朋友,真朋友還得從磨難中來,組長你說呢?”
徐至松一無表情,也無言。
這時,一邊抽著軟中華一邊聽著人們海侃的“鸚鵡舌”支愣著耳朵把任重和徐至松的低聲交談聽進了耳內。他裝作上廁所出了監室的門。
任重盯著徐至松那張無表情的臉繼續說著:“組長,常言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我們都在河邊住,又恰逢山雨欲滿樓,恐怕大水要淹我們的家呀!”
徐至松巋然不動聲色:“紅塵滾滾不涉方外之人,大風肅肅不撼無慾之心。”
任重:“世上根本沒有無慾之心,佛家說渡人渡己,渡人也不脫渡己之慾;道家說清心寡慾,其實清心寡慾何嘗不是為羽化飛昇之慾啊!依我看組長是穿佛家衣說道家話行英雄事啊!如不出所料你的事一開始執行隱都將滿城風雨呀!”
徐至松微微一顫:“落魄之人何談英雄!要說能攪起隱都風雨的人,非任老闆莫屬!”
任重:“都說一山難容二虎,但如果在槍口虎視之下,非相安攜手不能渡難關還得二虎聯手……”
此時,楊亮面沉似水地進了監室,徑直走到徐至松和任重的身邊,高聲命令:“任重起立!”
楊亮的這聲喊讓監室的說話聲完全靜止下來,眾人皆不明所以的望著他。任重站起身,笑問:“楊警官有何吩咐?”
楊亮厲聲說:“立即到談話室!”
任重跟著楊亮進了談話室,他在楊亮的面前站得筆直臉上的笑容不斂,問:“楊警官你老甭個臉,弄得我發怵,好像我有什麼事式的。”
楊亮臉罩寒霜:“有什麼事你心裡清楚!”
任重仍笑:“嘿,楊警官我惹你了?”
楊亮冷哼一聲:“你別給我笑,笑得我發麻,看來老話說得不錯,笑面虎殺人刀!”
任重不急不躁:“楊警官提個醒啊,警官十不準條例裡可有不準打罵侮辱罪犯這一條。”
楊亮對他的提醒不置不否,又哼了一聲:“侮辱?如果面對一個連人性也侮辱了的人,能談得上侮辱嗎?”
任重的臉上笑容消失了,生硬地頂撞回去:“犯到那兒說到那兒,可惜你的年齡小點,沒趕上當審判我的法官,失去了為民除害的機會!但你的身份是我的管教,只是管理和教育我而已,可你懂怎麼去教育人嗎?”
楊亮氣得一拍桌子:“為民除害的資格人人都有,我不但有資格而且有機會,我還告訴你我會牢牢抓住這個機會的!”
任重:“那好啊,我這就請楊警官告訴我,我到底犯了那條監規?”
楊亮:“這是正常談話,瞭解思想,如果你真是觸犯了監規就不是談話了!”
任重:“既然是正常談話就按正常程式來吧!”他也不請示就一屁股坐在日常談話罪犯坐的小登上,抬眼望著楊亮:“楊警官開始吧,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