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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正因為他們是有組織的流氓集團,所以精通威逼對手的方法。
安井走後,西澤便粗暴地站起來,走出了診療室。恐怕今天不會再回到這裡來了。信子也隨著西澤走了出去。
〃你繼續看病。〃
植聽見西澤對信子說。
植坐在了西澤坐過的轉椅上,並對臉色仍然蒼白而且不住哆嗦的護士說道:
〃下一個。〃
下午,門診患者的診療結束後,植便給住院患者查房。西澤一直關在科長室裡,一次也沒有出來。大概是在考慮怎樣作戰吧?
植一個病房一個病房仔細地給患者診療。雖說是婦產科,其實大部分是婦科。擺在植面前的,是千姿百態的女人的下身。與大醫院不同,阿倍野醫院的患者根本沒有有教養的女人。在患者和植之間,只是以下身病症為媒體的醫生對患者的關係。女人們用上流婦女所不齒的俗語詢問病情,並且希望從植那裡獲得學院式的性知識。
植只有與患者面對面時,才能去掉雜念。現在的人都需要某種逃避場所。植的逃避場所是與患者面對面。即使在擁抱著女人時也不能被充滿的對命運的空虛感,惟獨這時才能忘掉。
但是,煤氣中毒事件以後,植陷入了不安狀態,連這個逃避場所也被動搖了。
查完病房後,植想進二樓走廊盡頭的廁所,但又不知不覺地退了出來,並將身體隱藏起來。因為他發現信子正在廁所裡開著水龍頭洗手,而且信子從廁所的玻璃窗裡向外凝神眺望的側臉頗為異常。信子的小眼睛睜得很大,幾乎要裂開,放射出從未見過的熱烈光輝。植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信子正在看什麼呢?
植腳步輕輕地走過信子所在的廁所前,進入了左手的盥洗室。幸而沒有人。植從盥洗室的前面向外眺望,越過狹窄的、陰暗的院子,看見了西病房。
植的眼睛掃視了一個一個房間,將目光固定在其中一個房間裡了。
一個上半身和胳膊都纏著繃帶的男人坐在床上。他是暴力團的成員,前幾天因流氓內部糾紛而身負重傷。一個年輕的女人蹲在男人面前,不斷地搖著腦袋。雖然天氣很冷,男人的下半身卻是赤裸的。植的全身彷彿被火筷子刺著那樣又熱又疼。植被牢牢地吸引住了,氣喘吁吁地眺望著,直到兩人的事情結束。'信子所看的也是這個情景。植走出盥洗室時,信子也從廁所裡出來了。信子的臉色異常蒼白。剛才充滿熱情的眼睛不見了,如今的眼睛是凹陷的、缺乏生氣的。臉上顯得疲憊不堪,彷彿情事剛剛結束一般。
〃大夫,您允許那些渾蛋的亂瀑行為嗎?〃
信子用尖銳的聲音問道。直到發現她所說的不是剛才看見的事情,而是上午診療室發生的事情為止,植一直呆呆地站著。
雖然祝賀會那天夜裡受到了西澤科長的侮辱,流出了眼淚,可是她對西澤的崇拜似乎沒有改變。〃我並沒有允許呀。所以才從診療室把他們趕了出去嘛。不過,那可不是把科長的錯誤正當化。〃〃您是共產主義者嗎?〃
〃我。。。。。。說哪裡話。〃
〃不過,您總是賣淫婦和流浪者的夥伴哪!〃
植覺得無聊,不想回答。他忽然想嘲弄一下信子。
〃護士長,你為什麼不結婚。〃〃那個問題,沒有必要回答。〃〃多可惜呀130歲,幹那事正當年哪!〃
〃哎呀,別說髒話!〃
信子回身順著走廊走去。她的後影好像一張白色的紙片被風吹著在路上翻滾。當翻起白衣時,便飄散出一股濃烈的煤酚味。
植偶然想起一個問題:信子的異性關係是怎樣的呢?
幾年前,信子曾經喜歡過一個患者。那是一個白淨、老實的大學生。
當時信子是內科護士主任。那個大學生因呼吸器官疾病住院,將信子當成姐姐一般愛慕。信子又給那個大學生洗不該洗的東西,又給他在醫院伙食以外加菜,如同母親或情人那樣照顧得無微不至。一般人都認為,信子肯定是愛那個大學生。但奇怪的是,沒有人相信信子和那個大學生髮生了關係。其中似乎有信子作為女人的悲劇。
大學生出院以後,一次也沒有來看過信子。信子迷戀讀書,是那以後的事。
植走進了廁所。剛才那間病房裡的女人不見了。高大的白楊樹的細枝在風中搖擺。植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些樹枝。信子知道,西澤由於植的關係,正處在危機之中。信子討厭的是植,崇拜的是西澤。
為了拯救西澤,信子要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