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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亂想到下半夜,睡意終於襲來,我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猛然驚覺床邊好像有人,睜眼一看,猛地一驚,床邊居然站著一個陌生的老頭。老頭個頭不矮,瘦巴巴的,看上去就想根細細長長的竹竿,蓄著很長的一直垂到胸口的鬍鬚,穿著深色的長袍——沒錯,就是民國遺老們穿的那種古董,村裡的大人物二叔公就有這種衣服,我曾經見他穿過。
他一動不動,一聲不吭,雙手低垂,頭耷拉著,看上去毫無生氣,像個碩大的吊線木偶站在我的床邊。月光從房間高處的小窗照進來,恰好照在他的後背,映得白光幽幽,勾勒出一個無比詭異的輪廓。
他的面部是模糊的,就像隔著一層毛玻璃,我看不清他的面孔,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很清楚他在看我。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甚至其中所蘊含的好奇,驚訝和不解。我躺在床上,倒不是那麼的恐懼,我甚至敢和他對視,一點也不緊張,更沒想到害怕。許多年以後,我想起這幕情景,仍覺得不可思議,當時我應該害怕的,魂飛魄散,屁滾尿流,大聲尖叫,被嚇得怎麼樣也不為過,這才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應該有的表現。
然而現在,我確確實實感覺不到哪怕一點點的恐懼,面前這個詭異神秘的長鬍子老頭,彷彿能發出一種叫人無法拒絕的安撫力量,讓我平靜,安之若素。
這一刻萬籟俱寂。
“你是誰?”忽然,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這突如其來的三個字,並未經過我大腦的同意,居然不由自主脫口而出,此時此刻,顯得非常突兀,我感到十分緊張,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可什麼也沒有發生,他沒有回答我,他依舊保持著一開始我看到的姿勢,像尊完美的雕塑,靜止的,但是是活的。我竭力控制著自己,儘量不發出一丁點不合時宜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感覺身體忽然變得輕飄飄的,床鋪在我身體下面,更加柔軟了,然後床好像活動了起來,床在晃動,在起伏,溫柔得恰到好處,我彷彿置身在一片巨大的溫暖的波浪上,很困很困……我努力把眼睛睜出一條縫,老頭不見了……
第二天醒來,我瞪著天花板想了大半天,到底也沒弄明白昨晚究竟是做了個夢,還是真有個怪老頭站在我的床邊,和我大眼瞪小眼。要說是做夢,那實在太過清晰和真實,要說是真的,那——這怪老頭會是誰?我猛地想到破廟裡的棺材——莫非是因為我搗壞了他的棺材,那老頭的鬼魂跑來找我算賬來了?這樣一想,我有點害怕了。
不過,有這麼算賬的麼?鬼報復人的故事我聽過不少,五花八門稀奇古怪,什麼駭人聽聞的都有,可就是沒聽過半夜跑來在床邊立正站好和人倆倆相望的。我不明白,這老頭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莫名其妙了一陣,我回想起昨天中午在破廟的經歷,然後懊悔起來,早知道就不應該跑掉的。當時就應該只跑到大門口,管他棺材裡能爬出什麼來,骷髏也好,殭屍也好,看了再說,退一萬步說,就算倒黴真是鬼,在太陽那麼大天空那麼藍的大白天,我不信他還能囂張?再退一萬步講,就算這老鬼牛逼,不怕太陽追出來,我還能撒丫子跑不是?說到跑,我很有自信,在校運會上,我拿過60米和100米的雙料短跑冠軍,人送外號“飛毛腿”。有一次我放學回家,經過一棟居民樓,不知為何,被一條看門的惡狗看不順眼,繞著房子追了我好幾圈,硬是沒能把我追上。不過話說回來,鬼這東西還真不好說,我以前也沒和這東西拼過速度,誰能跑過誰還真不敢下定論,不過有阿水在,我就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就算跑不過鬼,阿水我總是能跑過的。
想到能跑過阿水,我就放心了,我決定再去破廟看一次,就今天,無論如何要再去一次。
當然,一定要拽上阿水不可。
草草吃過早飯,我拋下碗筷,一路小跑著朝阿水家去了。沿著田埂跑了一段,爬上一道小坡,我遠遠地看見阿水站在院子中央,拿著我的玩具氣槍,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居高臨下,以院子裡除他外的一切活物為射擊目標,正在苦練槍法。阿水槍法不賴,院子裡一陣雞飛狗跳。
“阿水!阿水!”我扯著嗓門衝他喊起來。
阿水聽見我叫他,停止射擊,轉身看見我,十分高興,三步兩步彈到我跟前,興高采烈地給我炫耀起他的槍法來。我搖頭晃腦,表示由衷佩服,阿水得意得不行,我適機說:“阿水,再陪我去一趟那個破廟唄。”
“嗯。”阿水大概一時沒回過神過來,隨口應了聲,但隨即就反應過來,一臉驚愕瞪著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