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天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而不願意連曾經擁有過的機會都沒有。”
湯敏達凝視著程楚翹的眼睛,聲音溫柔如水,每一個字都說得飽蘊情意。她卻心思飄渺地徑自出著神,好半天后才繼續發問:“如果……我的基因有問題,活不過三十歲呢,你還會繼續選擇和我在一起嗎?”
湯敏達聽得悚然一驚:“楚翹,你是不是查出有什麼病啊?這是不是你不開心的原因?你放心,不管你有什麼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絕對絕對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我沒病,我只是在假設。湯敏達,你就一點也不害怕失去時的痛苦嗎?那種生離死別的痛苦你經歷過嗎?你知道它有多傷痛多慘烈嗎?”
湯敏達實話實說:“老實說,我沒有經歷過了。我媽媽去世時我還小,還不懂得什麼是生離死別。我知道你父親剛去世不久,你才經歷了這種慘烈的傷痛。我可以想像那種痛苦多深多痛,但是楚翹,生離死別是人生不可避免的痛苦,我們必須勇敢面對,你不能因為害怕失去就寧可放棄得到。要知道失去的東西至少曾經得到過,得到的時候也至少曾經快樂過。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吧,你是寧願選擇從小就沒有父親,還是享受一場豐盛的父愛後再在人生某個階段告別他呢?我想應該是後者吧?”
程楚翹聽得怔仲良久,一雙原本失神的大眼睛,漸漸如夕陽時分的海面般流光溢彩地明亮起來。她在心底沉思細想著:是啊!不管失去得多麼慘烈,至少曾經得到過,哪怕是痛苦的記憶也好過人生留白。無論如何,生命中終歸留下了一個值得想念的人,一份值得懷念的情。不是嗎?
黃昏日落後,程楚翹再一次來到陶君樸家敲門,卻遲遲無人回應。他看來又不在家,他去哪兒了呢?
疑惑中,程楚翹忽然想起昨晚與管嫣的通話,她脆生生喜孜孜的聲音彷彿還響在耳畔,“我剛剛發簡訊問他什麼時候能收到鳥屋,他回覆我說明天會給我送過來。我讓他送到我家,到時候既然可以讓他順便幫我釘個釘子掛鳥屋,又可以名言正言地留他吃了晚飯再走”。
陶君樸現在該不是正在管嫣家和她一起共進燭光晚餐吧——這個念頭讓程楚翹的心頓時酸如五月枝頭的青梅。按捺不住地馬上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電話卻也沒有人接。他和管嫣在一起幹嗎呢?怎麼連電話鈴響都聽不見?不是聊天聊得太開心太投入的緣故吧?各種猜測令她煩躁不安,賭氣地拿著電話一直重撥,不停地打給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像神經病。
堅持不懈地一直打一直打,程楚翹都記不清自己究竟撥打了多少遍陶君樸的電話號碼。傍晚的天色由淡藍到灰紫,再從灰紫到靛黑,當夜空黑成一錠古老的徽墨時,他的手機終於撥通了,而鈴聲只響一下就被迅速接聽,話筒那端,他清澈如水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愕與不安:“程楚翹,你怎麼打了一百多個電話找我,你……有什麼急事嗎?”
程楚翹無端端地就想哭,心裡沒來由地委屈極了:“你在哪兒呀?為什麼電話總是沒人接?我在你家門口等了你好久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現在人在西郊,大概一小時後才能回來。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啊?”
“等你回來再說吧,我會一直在你家門口等你。”
程楚翹話一說完就掛了電話,不給陶君樸任何拒絕的機會。她做好準備再在他家門口站上一個小時,可是他回來的速度竟比他說得要快,大概四十分鐘後,他就走出了電梯。
等了那麼久才終於見到了他,一照面,她就情不自禁地衝動得撲過去緊緊抱住他。她的體溫,她的氣息,剎那間有如流雲繞月般纏繞著他,他整個人頓時僵住。一動不動地僵直著身子時,肩頭忽然有一滴溫熱潮溼的觸覺,很快又是一滴,他知道那是她的淚。一滴滴的眼淚打在肩膀上,也打在他的心上,直擊得心鼓一陣繁敲碎響。
把面孔深深埋在陶君樸溫暖的肩窩裡,程楚翹輕如呼吸似的低語著:“陶君樸,我很認真地想過了。就算得到後又失去,要比從未得到過痛苦一百倍,我也還是寧願選擇前者。因為失去雖然很痛苦,卻畢竟曾經得到過,可以留下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而從未得到就太可悲了,記憶太空白,青春也太蒼白,我不想白白地在這個世界走一遭。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你留給我很多很多美好的回憶。請你不要再拒絕我了,好嗎?”
陶君樸沉默著沒有回答,一雙素來如止水般無波無瀾的眼睛,卻漸漸盪開了漣漪。一雙靜止在身側的手,也一點點抬了起來,緩緩地、輕輕地、即將環上了她纖細的腰……
這時候,一架執行到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