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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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記得,這一天,是德佑九年的臘月二十二,德佑皇帝駕崩整整一年的日子。
回了宮,忙新年慶典,忙各種政務,我還一直以為蕭千清很能幹的,誰知道他扔了一堆最棘手的事情給我,什麼清流派和實務派的糾紛,什麼西洋派和排外派的論戰,我費了半天才完全搞明白這些是怎麼回事,更別說處理了。
問蕭千清了,他就很無辜的攤手說想我想的茶飯不思,處理日常政務就很費心了,最煩這些麻煩的事情。真想敲死他,麻煩的事情他就不管,我是要他幹什麼的?
昏天暗地的忙了幾天,好不容易熬到新年臨近,也到了一年之前約定的蕭千清登基稱帝的日子,想著等過了這關就可以到金陵逍遙去了,誰知道我卻在新年前一天昏倒了。
說起來還挺丟人的,只不過趕朝會起床的時候有點頭暈,結果在乾清宮坐了沒一會兒,再起身的時候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就昏倒了。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蕭千清寢宮的床上,酈銘觴坐在床頭,見到我醒了,一臉似笑非笑:“恭喜娘娘,有身孕了。”
我翻身坐起來:“真的?”
酈銘觴搖著頭,山羊鬍子亂動:“先生我診出來,能有假麼?只是這個懷孕的時機真不好啊,雖說是貨真價實臭小子的孩子,說出去誰信啊……”
我跳起來一把抱住他:“太好了,太好了……”然後也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哭,把眼淚鼻涕塗了酈銘觴滿身。
知道我懷孕了之後,蕭千清總算逮到了藉口,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隔天的登基大典推了,私下裡坐下來跟我說:“這個皇帝做起來真是太累了,我這麼青春年少,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說著盯著我的肚子:“這孩子是男孩吧?太好了,等他生下來,我們咬定他是皇上的遺腹子,推他登基。年齡不對了,就找些理由編編,反正等孩子兩三歲後,一歲兩歲的也看不出來,總歸我們兩個現在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說什麼就是什麼,諒他們也不敢廢話。”說的還特別理直氣壯,一點也沒有心虛慚愧的樣子。
我氣得用枕頭砸他:“憑什麼我兒子就要當皇帝做牛做馬?他要是個女孩兒,你還想說要她女扮男裝來的,是不是?”
蕭千清眯上那雙淺黛色的眼睛,笑得傾國傾城:“這都被你猜到了。”
我翻翻白眼,他長了這麼一張臉,真是罪孽。
閒話歸閒話,最終新的一年到來,是德佑十年。
做了孕婦之後,酈銘觴天天圍著我的屁股打轉,嚴禁我出紫禁城十里之外,口口聲聲說我也就比樹上的猴子安生一點,蕭千清也很自覺地就把政務都攬過去了,說為了往後數十年的安生,一勞永逸,值得。
我整天悶在後宮裡閒得無聊,除了逗小山和嬌妍就再也沒有別的樂趣,轉念想到連熒現在也在金陵跟著宏青,想看她點支香看不到,鳳來閣不見閣主,蘇倩也來信催過好幾次了,說在哪裡養著不是養著,來了什麼事也不做,給總堂的子弟看個活人也是好的。
一琢磨,再也不客氣,藉著行動不方便為由,把鳳來閣的總堂挪到了京師,堂口就開在朱雀大街上,出紫禁城不到五百步,夾在一堆官衙和內造廠之間,一時風光無二,連京城巷子裡的老奶奶都知道現在有了個鳳來閣,是厲害人扎堆的地方。
日子飛速的過去,一切都很平靜,江湖再無風波,朝堂是吵吵嚷嚷的老樣子,什麼都沒有變化,卻像是有些什麼,已經悄悄改變了。
轉眼就是明媚的三月天,御花園中的海棠開了滿樹,一夜風過,就是滿地殘紅,這天起床了沒有事做,就搬了個椅子坐在絳雪軒外看書曬太陽。
我一月份的時候間或疲乏乾嘔,後來精神和胃口就好的不得了了,還特別喜歡吃油膩東西,坐著看書就讓小山向御膳房叫了碟火腿肉,邊看邊吃。
淡粉的海棠花瓣不時飄落到書頁上,一碟火腿剛吃了一半,嬌妍就捧著一封信走過來了,一臉懵懂:“娘娘,剛剛有個小公公跑過來,把這封信塞給我說讓我教給娘娘。”
我放下書,舔舔指頭:“給我。”
嬌妍期期艾艾:“有些蹊蹺啊,信裡沒什麼古怪吧?”
我一笑,奪過信封就把信箋抽出來:“在信紙上下毒這招太老了,你娘娘我好歹也是鳳來閣的閣主,還怕這個不成?”
純白的信箋抖開,只有寥寥的幾個字:出宮一敘,如何?落款是:靈碧教教主,鍾無殺。
我用手指輕輕拂過那一行字,靈碧教教主,鍾無殺。
嬌妍在一邊叫著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