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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心虛,只因柴倩還坐在席上。
再看那人神色,完全不把這放在心上,就好像他們說的,是別人家的阿貓阿狗。
柴倩抿了一口酒,半是惋惜半是嚮往道:“不是我吹牛,全帝都也找不出一個花魁,能比得過宛城的玉娘。”她闔上眸子幾分醉態,彷彿美人在懷一般。
沈灼和柴倩出生入死過,卻唯獨沒和他一起逛過窯子,所以玉娘其人,只聞其名聲,並未見過本人,忍不住想多問一句,那邊遠遠一個俏生生的小宮女走來,脆聲道:“稟公主,方才奴婢在那邊收集梅花雪水的時候,看見外牆的屋簷上掛著一隻紙鳶。”
趙青墨點了點頭,偷偷向著沈灼使了一個眼色道:“表哥,去幫我把那紙鳶取下來,我就去求父王把兵器庫裡的那把紫陽劍賞給你!”
沈灼立馬從凳子上跳起來,跟著那宮女飛奔而去,不過一炷香時間,方才那小宮女又跑了回來道:“回公主,世子爺沒取的下來,他……他……”小宮女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捂著嘴笑道:“他說屁股上的傷還沒好,只怕要辜負公主的厚望,不過他說他會去造辦處借梯子……”
“胡鬧!”趙青舒低吟一聲,卻難掩其中一絲嚴厲之意,他抬眸看了一眼被他嚇的沒了氣勢的趙青墨,似乎有些明白了,“隨我去看看吧。”趙青墨眼睛一亮,忙賣乖的上前為他推輪椅。
御花園的一處牆角,錯落有致的種著幾棵梅樹,此時正值孟冬,梅花盛開,暗香浮動。而幾步不遠處,卻是另一番景象,只見牆角正掛著一隻紙鳶,牆下的沈小世子,正一級一級的踩著梯子往上爬,御花園的梯子都是修剪花草樹木所置的,比起這兩丈高的城牆,還差的遠了,沈灼抬著手夠了半天,愣是差了兩寸的距離,眾人在下面圍城一團,看著他心驚膽戰的表演。
柴倩雙手抱胸,單腳朝前,意態悠閒的看著沈灼的表現,這個二弟,大約是真的欠教訓了……宛城十丈的城牆,他藉著鐵爪五下也能躍上去,難道仗一打完,連功夫都可以還給師父去的?
她幾不可聞的清了清嗓子,幸好袖中藏了兩個方才在席上順手拿的毛栗子,雖然剝了殼的會少幾分攻擊力,但對上沈灼還未好全的屁股,大抵也是綽綽有餘的了,她低頭忍住臉上的笑意,正待出手。
忽然間梯子上的人一聲慘叫……原本圍成一圈的人成鳥獸裝散開,唯一還來不及行動的,便是做在輪椅上衣不帶水、八風不動的趙青舒,柴倩並沒有看見那小影衛的身影,由不得她多想,她輕聲一躍,一腳踹飛連同梯子一起砸下來的沈灼,說是遲那是快,從那邊牆頭同時冒出一個人頭來,將滿滿一大盆水鋪天蓋地的潑了過來。
柴倩一個回身,身上的大氅一掀,半跪著將趙青舒攏在自己身下……
她低下頭,那人抬起頭,她的唇觸碰到了他的額頭,冰冰涼涼的觸覺。心跳好像又變速了,完全是自己從未經歷過的速度。這種窒息感甚至比戰場上敵軍的殺意跟讓自己手足無措。
幸好,沈灼的一聲慘叫,將兩人在大氅的密閉空間中喚醒。溼透的後背透出絲絲寒意,但比不過趙青舒眸底的森冷。
趙青墨嚇的大氣不敢喘,慌忙跪在趙青舒的面前,時不時拉這趙青池的袖子,示意他有難同當。
從太液池裡爬起來的沈灼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狼狽,一臉頹然道:“不關表弟表妹的事,是我逼他們這麼做的。”
趙青舒的臉色難看到極致,對著身後聞聲趕來的宮女太監道:“帶柴小姐去沐浴更衣。”他轉過頭,視線冷冷飄過一行跪著的三人:“你們三個,跟我去見貴妃娘娘。”不知道是不是柴倩的錯覺,總覺得這語調有些陰森。
宮女備好了熱水,準備好了乾淨的衣物,柴倩才將她們全部都遣了出去,自己動作嫻熟的脫了衣物,泡入浴桶之中,她對後宮頗有警備,所以在譴走宮女之後,只讓柴敏一個人坐在屏風外面守門。
柴敏坐在凳子上,百無聊賴的玩著手中的卷帕,她輕輕起身,推開一道門縫,左右瞧了瞧遠在十步之外守著的宮女,又回到了房中,透過紫檀嵌染牙廣韻十二府圍屏的縫隙,小聲道:“大姐姐,我知道你的事兒,奶奶都跟我說了。”
柴倩泡的暖融融的腦子有一瞬短路,驀地一驚從熱氣翻騰的浴桶中坐了起來,盯著縫隙裡柴敏那雙沉靜聰慧的眸子,感嘆道:“你那麼聰明,估計自己猜也能猜到七八分了。”
柴敏搖搖頭道:“不是猜不到,卻是不敢猜,誰敢把自家人猜一個欺君之罪出來呢。”
柴倩伸手推開屏風,趴在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