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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吧。”她薄唇微微一抿,右手施力,劍入長鞘,鋒芒斂去,她整個人,也如同方才的那一縷閃過的劍光一樣,蒙上了一層淺灰的色彩。她再也不是馳騁沙場的少年英雄,只和這帝都的千萬少女一樣,從此深閨內院,等待人生中的良人。
兩人婢女無不在方才的一幕中清醒過來,雖然她們知道,方才光芒灼灼的柴倩,才是她們心目中的模樣,但還是異口同聲的開口:“將軍說,小姐回了京城,就不可以再舞刀弄槍了。”
空氣中彷彿流淌過細微酸澀的感覺,又慢慢凝結,最後化作一聲輕響,寶劍入鞘。
柴倩鬆手,將青鋒劍放在箱中,眸光掃過角落裡一個紫檀木雕花梳妝盒,做工小巧玲瓏,盒子上的清漆已經磨光,如果不是年歲久遠,那便是主人用動它的頻率,實在不少。柴倩的手指在匣子上來回的撫摸,彷彿裡面裝的是這個世間無盡的珍寶,只這個時候,她原本意氣風發的眉宇,卻染上了一層沉重到讓人無法呼吸的憂鬱。
貼滿黃瓜的臉頰,帶著憂傷的表情站在一旁,她周身散發出來的肅殺的氣息,連平日裡向來尊卑不分的兩個丫頭,都不敢靠近。
兩人在此刻又有了默契,青染依舊翻看她方才的書,紅袖端起桌上的黃瓜,躲在角落裡吃了起來。
柴倩的手指在匣壁上來回摩挲,誰也不知道里面放著什麼東西,良久,她才轉身,將這梳妝盒放到她的枕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秘密,柴倩也不例外。
柴老太君從宮裡回來的時候,已是申時,柴倩早已用了午膳,在房中小憩,同柴老太君一起回來的,除了教習許嬤嬤,還有太醫虞鶴鳴,虞老太醫一路上聽柴老太君說起這個孫女,可謂是心疼到了骨子裡,眼看著孫女這蔫蔫病容,哪有不擔憂之理。
老太醫親自被領進擷芳齋,青染放下簾子,將柴倩粗劣的手擱在藥枕上,虞老太醫摸著山羊鬍子診治了半天,又親自向柴老太君請示了一番,那邊老太君才點了點頭,紅袖拉開簾子,露出柴倩一張蠟黃清瘦的容顏。
虞老太醫猛然一見,深呼一口,又似肯定了心中假象,衝柴老太君點點頭,老太君會意,兩人步出暖閣,一徑來到上房的正廳中,柴二夫人此時也聞風到了擷芳齋,坐在梨木靠背椅上,帶著幾分憂心等著,見兩人從暖閣出來,忙起身迎了過去。
“老太君,貴孫女的病,只怕不是一日之症。”當太醫的都老神在在,喜歡賣賣關子,似乎不這樣,就顯示不出自己的醫術高明之處。
“正是正是,都養了十幾年了,也不見好。”老太君皺著一抹眉頭,唉聲道:“偏生我那兒子捨不得她,一直不讓她回京,若是早日回京,也不至於如此,如今還要靠老神醫好好調理調理。”
虞老太醫捋著山羊鬍子,笑彎了眉毛,擺擺手道:“也不至於如此,方才診脈來看,根子還是好的,只是有幾分肝氣鬱結、血虛氣虛之狀,只怕是在邊關這幾年過的太過清苦,女孩子家的,熬壞了身子罷了。”
柴老太君想起這兩年征戰,餐風飲露、飢飽無定,別說是養身體,只怕有一個安穩覺睡,已是謝天謝地了。臉上神色又多了幾分疼惜。
那邊孔氏聽了,眼圈早已紅了一圈,忍不住道:“前年就讓二爺寫了信去讓大侄女回來,大爺那邊偏生說戰亂,抽不出人手送回來,我當時還想著,萬一要是宛城失守了,大侄女這樣的身子,只怕是跑都跑不掉的。”說著,便又忍不住擦起了眼淚。
柴老太君卻只是嘆息,一時間虞老太醫也寫好的方子,孔氏忙命婆子趕緊先去抓藥,又親自將老太醫送出門去。
暖閣之內,柴倩躺在錦被之中,眼神帶著幾分迷惘,當日本是想一死了之,卻在最後的關頭,想起了那錦盒中的東西,她才強撐著身體,為自己找了個以死的替身,自己則吊著一口氣,暗中回了宛城的將軍府。
她這一生欠了一條命,即使用自己的十五年來償還,也是不夠的。柴倩轉過身子,一道淚痕從她的眼角緩緩滑落,沒入頸下的枕被之中,一旁的檀木梳妝盒,靜靜的躺在她眼前,無聲無息。柴靜開啟匣子,裡面是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糖蓮子,因為時間太過久遠,原本光滑如玉一樣的白色,變成了讓人作嘔噁心的土黃色。一旁有一顆不夠圓潤,少了的半顆的,正是她今早吃下去的半粒。
虞老太醫的轎子並沒有直接回虞府,而是從虞府的門口繞了一圈,又進了紫禁城,此時徐太后正剛剛頌完最後一遍經,跟著沈貴妃、張淑妃、寧妃、趙婕妤幾人在花廳閒聊,聞虞老太醫覲見,也未避嫌,只問道:“柴將軍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