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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每晚都會哭醒,多次試圖自殺。”
秦森聽完便朝我這兒看過來。我突然明白他是故意這麼做的。他在用暗示誘導簡嵐,好讓她相信我這幾年的變化是因為創傷後應激障礙。
“恕我直言,那些都是徐女士的一面之詞。”王復琛打斷他們的對話,擱下手裡盛小蛋糕的碟子,語帶諷刺道,“雖然有相關鑑定機構的證明,但王麗清多次試圖自殺這件事尚未得到證實,奉勸你作為節目主播不要輕易傳播謠言。”
“傳播謠言?”猛然扭過頭去,簡嵐的嗓門赫然提高了兩個八度,卻仍在極力剋制情緒,並沒有真正吼出來,“十二歲的小女孩——只有十二歲,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你的腦子裡難道只有辯護費?”她的問題咄咄逼人,即便眯起雙眼也擋不住眼中凌厲如刀割的視線,“她還因此感染了無法治癒的性病,今後很可能沒辦法生育。你知道這對一個女性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相較於簡嵐,王復琛的態度顯然要平靜得多。他始終神色不改,維持著那個懶散隨意的姿態坐在椅子上,不躲不閃地迎著她的目光。
“我是個律師。”他說,“竭盡一切可能為我的當事人做辯護就是我的職責。這與被害人的損失沒有任何關聯。”
“所以你心裡已經完全沒有‘公正’可言了嗎?”身子難以自制地前傾,她或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速在逐漸加快,“你也看到了,徐霞佩為了還女兒一個公道,究竟捱了多少拳腳!衛興藍做了這些喪盡天良的事,還有臉對媒體聲稱那都是王麗清自願的?!”
大抵是受情緒失控的影響,她才剛說完最後一個字,就再度咳嗽起來。她弓起身體埋下臉,一手捏拳抵在唇邊,一面咳嗽一面試圖停下,憋得臉頰通紅,好像快要斷氣。我忙不迭替她拍背,又把茶杯送到她臉邊,勸她喝點水。她說不出話,只能擺擺手搖頭,接著埋頭咳嗽。
拿她沒有辦法,我抬頭去瞧王復琛,原是想讓他開口,卻見他手中握著自己的茶杯,正面無表情地凝視簡嵐,臉上的肌肉因最大程度的隱忍而發顫。他握住茶杯的手指也用力得關節發白。我以為他會選擇出聲勸她喝水,但沒料到他最後竟忍了下來,閉眼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剛才那副疏遠的神情。
“公正?”他冷哼,“你覺得什麼是公正?不顧事實真相,一味保護維護所謂的‘弱者’?”
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了簡嵐。她拿過我手上的茶杯給自己灌了一口紅茶,總算止住咳嗽,再抬頭反駁他時,嗓音也清亮了幾分:“我從沒說過什麼‘不顧事實真相’。”一字一頓地強調,她緊盯他的雙眼,“公正,公平、正義……這些都該在客觀上每個人所擁有的條件平等的前提下進行。但是社會財富不可能平等分配,所以才會有更多對弱者的關注和優惠。難道你覺得貧困學生救助金的存在也是不公正的?”
“我還真希望事實有你說的那麼好聽。”牽動嘴角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王復琛反過來拋給她一個又一個的質問,“既然這麼維護‘弱者’,當年做關於‘老人假摔’那個節目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站在那些無人贍養的老人一邊?他們疾病纏身、生活沒有保障,難道不是‘弱者’?你怎麼不保護他們?”
“你不能一概而——”
霍地站起身繞過小圓桌三兩步來到我們跟前,他直接用這一舉動打斷了簡嵐已經到嘴邊的話,隨手把茶杯磕上小圓桌的桌面,彎下腰湊到她臉前逼視她的眼睛,繼續他剛才的質問:“那個時候你父親被人推下樓,你明知道魏琳和秦森都有嫌疑,而秦森已經被精神分裂症折磨得神志不清,如果被判有罪就只可能被送到精神病院進行電擊和額葉摘除那種非人道的治療——你為什麼不維護他,而是不顧我列出的疑點,堅稱魏琳不可能做這種事?”
她向後退了退,彷彿一時因他的質問而怔住,只震驚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張大雙眼說不出一個字。
王復琛步步緊逼,不僅沒有就此放過她,還毫無徵兆地衝她吼了起來,每一個音節都因飽含憤怒而膨脹、爆裂,不斷地刺痛我的神經:“醒醒吧簡嵐!你心裡根本沒什麼狗屁‘公正’!你保護的所謂的‘弱者’,從頭到尾只是你自己認定的‘弱者’!你以為你有多高尚?你就是個自私自利自欺欺人的女人而已!”
從他嘴裡蹦出我和秦森的名字開始,我就感到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刺耳的聲音令我忍不住閉上眼睛,而幾乎是在我閉眼的同時,幾滴溫熱的水珠濺到了我的臉頰上。
我睜開眼,面前的王復琛已經滿臉的茶水。他額前的頭髮都被茶水濡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