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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反常了。這幾年都是我來照顧他,忽然的角色轉換讓我不能適應,甚至隱隱感到恐慌和憤怒。秦森也注意到了我的僵硬,可惜這沒有影響他。他幫我脫掉鞋,而後又直起腰桿解開我牛仔褲的腰帶和文明釦,拉下拉鍊。整個過程中他都微微蹙著眉心,表情嚴肅,從容不迫。
他起身示意我:“站起來。”
我知道他是要給我脫褲子。
這種感覺非常怪異,就好像我變成了一個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孩子。接著我又想到,這三年他也是這麼過來的。
因此我站起身,等到他把我的褲子脫下來,再坐回床邊。他抖開我的睡褲,又蹲下來把褲腿套上我的腿。我再次站起來,好讓他幫我把褲腰提到腰部。
脫下上衣之後,我抬起右手抱住左胳膊,等他再像剛才那樣給我穿睡衣。空氣微涼,摸到胳膊上雞皮疙瘩的同時,我也感覺到胸脯產生了一定的生理反應。即使有內衣遮擋,仍讓我有些尷尬。尤其在秦森的視線掃過我的身體時,我會忍不住肌肉緊繃。
這幾年在他清醒的時候——又是在燈光下面這樣沒穿衣服的經歷,根本不存在。我感到不習慣,更多的是不自在。我意識到我其實可以提出自己穿,不過現在再多此一舉,只會讓我更尷尬。
好在秦森反應平靜,很快就給我穿好了衣服。
我躺回病床上,稍稍鬆了口氣。周巖光醫生似乎是掐著時間敲響了病房大門,給我檢查過左手的情況,又開啟了床側的側照燈便離開。期間秦森就靜立在病床邊,版垂著眼瞼沒什麼情緒地盯著我的左手瞧。除了幾個點頭示意以外,他們幾乎沒有交流。
“周巖光,一個小時之前你們已經見過面。”等到周巖光離開病房,秦森重新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主動向我介紹,“兩年前我幫他找到了他失蹤的妹妹,在那之後我們一直都有保持聯絡。”他頓了頓,臉上神情依舊寡淡,“以前我就有很多線人,你知道我不可能把他們一一介紹給你認識。”
“嗯。”我敷衍了一聲,側過臉仔細打量那盞側照燈。
秦森沉默了一陣。
他不再像往常一樣微弓著背,也不如從前那般腰桿筆直,只能儘可能緊靠著椅背,雙腿微微伸前撐住身體。
“我仔細想過了。”良久,他才再次出聲,“關於再要一個孩子的事。”
我抬眼看他。他同樣在看我,臉上神情平靜。從我遇見他以來,就鮮少見他在看我時露出這種平靜的表情。通常他看著我的時候,總會不經意在一個細微的表情或是眼神變化裡流露出他的情感。
“你知道我的病這三年為什麼沒有好轉。”語速適中地開口,他雙唇翕張,被濃長的眼睫遮去小半的眼睛裡映著我的身影,顏色深沉的眼底藏住了所有的情緒,“一方面是在藥物治療的同時沒有配合心理治療,另一方面是我從不按醫生建議的劑量服藥。”他說,“我很清楚那些藥會對我的健康造成什麼樣的傷害。既然光靠藥物不可能痊癒,我就不該再讓自己的身體狀況再每況愈下,給你更多負擔。”
我疲憊地與他對視,“所以你把藥倒掉。”
“不是每次都倒掉。偶爾也會吃,但是吃得很少。在我覺得我需要清醒的時候,我會試著加大藥量。”他解釋得面不改色,語調也沒有半點變化,“事實證明藥物還是治療還是有一定的作用。至少能讓我在短期內保持清醒。”
總算讓我知道了他這段時間以來常常能保持清醒的原因。以前我對他偷偷倒掉藥的事多少有所察覺,卻想不到他還會自己控制藥量。
“這和孩子有什麼關係?”我問他。
外出一趟令我倍感疲倦,現在我只期望他儘快說到重點,這樣我才能好好睡一覺。
“如果再要一個孩子,”大約是發覺我有些不耐煩,他終於切入了主題,“那麼孩子會需要有一個……相對正常的家庭環境。”在修飾詞上稍作停頓,他低下視線,抬手掩住唇鼻安靜了幾秒,才放下手抬頭迎上我的目光,接著道,“也就是說,我必須真正地正常用藥。而這也會對我的身體造成影響。我可能會發胖,時常犯惡心,嗜睡,低血壓,高血糖,像個嬰兒一樣把口水流得滿衣服都是,更嚴重的還可能引起粒細胞缺乏症或者別的什麼毛病。到時候我的神智在大多數情況下會保持清醒,但你不僅需要照顧孩子,還得照顧我這個病人。”
我禁不住要笑:“這就是你找到的藉口?”
“不。”出乎我的意料,他稍稍皺眉否認,鎮定地注視著我的眼睛,“我知道你有信心同時照顧好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