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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亭道:“他給我的。”
這是廢話,方亭要想從白夜手裡搶東西,至少得等到十年後。寧先生面上訝色不減,嘖嘖嘆了一聲:“他可真捨得。”
冊子上的東西於寧先生而言與垃圾無異,於白夜恐怕偶爾還有點用處,於他們師徒之外的人看來,恐怕價值千金。寧先生把這價值千金的垃圾掛在指尖,書頁搖搖晃晃,似乎不經意就要觸到燭火。
方亭幾乎要竄起來,卻還是忍住了,自知惹不起這老傢伙,抿唇道:“請把他還給我。”
寧先生饒有興趣道:“給你也行,這東西光看沒用,得動手做。我考考你,這書上有一味毒藥,你要能配出來,我就把書還你。”
方亭皺了皺眉,只問:“什麼毒藥?”
寧先生眯起眼盯著他:“就一味,昭夜,還想的起來這是什麼麼?想不起來我就把這書燒了,你要記得起來,配得出來,我就把這書還你,再教你其它東西。”
方亭變了顏色。
所謂昭夜,是一種花。
就是生在這山谷周圍,開得漫山遍野都是的紫色妖花。
他每每看見這花,心頭總生不詳之念,於是目中不自覺流露出一絲惶惑之色。
寧先生樂了,不懷好意地盯著這小傢伙:“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如果你配得對,我把這藥送給你,你可以找機會給我下藥玩。如果你配得不對,我親自把這藥給你喂下去,怎麼樣?”
他的目光冰冷而鋒利,方亭不自覺瑟縮了一下,他額頭沁出冷汗,心中已有怯意,然而看著寧先生手中那本在燭火上方搖曳不定的書冊,一時不知哪來的勇氣,咬牙道:“好。”
小孩一雙黑瞳生得漂亮分明,目光隱現堅決之色。寧先生看得哈哈大笑:“好,有意思,要的就是這氣魄,開始吧!”
他說完,又看一眼手裡的書,眼中流露出一絲諷刺之意。
這谷中開滿昭夜花不假,但小傢伙一定不知道何謂昭夜。
何謂昭夜?
“昭夜,又叫紫瑰花,不過它在我這兒有個俗稱……亡命花。”莫逆一扇摺扇,氣定神閒地白話。
他人在得意樓對面,周圍熙熙攘攘過客不絕,這人坐在鬧市街邊卻丁點不覺不自在,只看他身後豎了一面大旗,上書風流飄逸的四字:仙人指路!
這四字遊九看得清清楚楚,乃是莫逆在街邊支了桌椅後,攤開一張白布隨手寫就,算命的一筆字實在寫得漂亮,奈何用的草書,字型難免飄逸過頭,這麼青天白日地支起來,十足的江湖騙子派頭,能被這神棍騙上鉤的,約莫不是眼花了看那四個鬼畫符一樣的打字看昏了頭撞上門來,就是眼睛太好以至於竟然能看清楚這寫的究竟是什麼。
話是如此說,遊九也沒閒著,莫逆上街支這個攤子,陪同的小遊九反而是張羅得最起勁的,上躥下跳像只好不容易得了空的小猴——小傢伙認回父親,也算徹底終結了數年來的漂泊,奈何他這親爹分量委實太重,以至於小遊九的位置也跟著水漲船高,有時攬鏡自照,已不認識自己是誰了。
一言蔽之,小遊九從漂泊晃盪沒人管的流浪乞兒改頭換面變作一國的小太子之後,憋壞了。
今日破天荒有機會跟著人上街行騙……哦不,擺攤算命,小傢伙的興奮是必然的,一張小臉上掛滿笑容,見誰都笑,單單這副金童下凡的小模樣就給他們這個不靠譜的攤子拉了幾個客人。小遊九分外好奇地等身旁的大仙發威,大仙也十分厲害,空口白牙忽悠起來實在不著邊際,就這麼坐了一會兒,已經做成了幾筆生意。
緊接著小攤就迎來了第一個眼神好到看清楚攤子名字的客人。
海日一身紫裙,亭亭玉立,這麼當街一站,著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宣京花魁的名聲在外,後來大張旗鼓地高嫁出娼門,再後來又給痴情的袁大人頭上戴上了好大一頂綠帽子,種種流言塵囂直上,實在讓這女子名傳宣京,名氣大漲。
如今這女子今後如何委實成迷,平常婦道人家若置身她這種境地,就算不尋死覓活抬不起頭來,恐怕也得被夫家扒層皮,這女子去絲毫不顯頹態,大大方方當街一站,仍然秀美絕倫,容光絕豔。
美人登門,莫逆自然笑面以對,他在袁府待了許久,對這美豔絕倫的袁夫人實在是熟悉得很,只是此情此景相見,未免諷刺。“不知夫人有什麼想算的?”他口稱夫人,卻不提是什麼夫人。
海日淺笑,並不在意,柔聲道:“聽說先生擅醫道?”
“略通一二。”莫逆仔細端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