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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小心,若是陛下落在我手中,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他淡淡道:“我許陛下全屍。”
這話由任何一個“陛下”聽來,不說要誅九族,至少也是拍案大怒,柳從之卻一拂衣袍,從容一笑:“那就多謝將軍好意了,人生在世難免一死,想要留個全屍,卻是不易。”
沙勿皺一皺眉,沒了聲息,柳從之此人城府太深,一張臉皮真的是刀槍不入,此人為敵,是為大敵。
南朝有此人為帝,南侵計劃恐怕就難以成行,如今此人正勢弱,流落北地,正是滅他的大好時機,奈何此番大意,受制於人,可恨,可恨!
想起傷他至此,屠戮寧安的罪魁禍首,沙勿面色沉了一分,眼中閃過殺機。
交換人質進行得十分順利,兩方竟然都沒有使詐。月國一方是並無使詐的必要,他們並不覺得王溯有任何出奇之處,至於柳從之,他手裡一日有沙勿,便是奇貨可居,柳從之空有君子之名,行事手段卻一點不君子,可他像一隻狡狐一般笑彎了眉眼,氣定神閒,卻竟是從頭到尾未做小動作,任由沙勿猛虎歸山。
沙勿離開,柳軍迎來了王溯。
這位遼城守將被華平害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如今明明是意氣風發的盛年,鬢邊卻已現白髮,神情頗為憔悴,沉默異常。
柳從之神情淡淡地看著他走來,後者手戴鐐銬,步履瞞珊,走到他面前,顫抖著跪下,低聲道:“殿下!”
☆、第78章 近墨者黑
稱柳從之“殿下”者,都是柳從之昔年舊部,遼城守將王溯,也確實是柳從之部下,能征善戰,二人情分可謂不淺,一別數年再會首,竟落得如此之局面,也是唏噓。
柳從之道:“想要見你一面,可是不容易。”
他神情淡淡的,既無笑意,也無怒色。這人是害南朝損兵折將的罪魁禍首,是叛國之將領,其罪當誅,柳從之拿沙勿換回了這人,言談間卻是沒一點火氣。
他只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王溯張了張口,卻又一言不發地閉了嘴。
他無親無故,妻女慘死華平之手,早已不是當年滿腔熱血、一心守土衛國、建功立業的武將,更遑論他通敵叛國,罪無可赦。結局早已註定,柳從之這一問,問的僅是原因。
原因為何?
朝廷的背叛?妻女的慘死?月國人的威逼利誘?名利權勢?
或許都有。
可這些都不重要。
結果如此,其餘的一切都不重要。
“我通敵叛國,自知罪孽深重,唯有一死。”王溯閉目,“我無話可說。”
柳從之看著他鬢邊白髮,忽然一嘆,“你當年接手遼城時,曾說過什麼,你可忘了?”
王溯澀聲道:“王溯誓死捍衛遼城,絕不教月國人踏入遼城一步!”
“記得就好。”柳從之淡淡點頭。
種種誓言言猶在耳,一切已成過往雲煙,王溯閉目不言,眼角倏然迸出熱淚,淚珠滾落在地,泯於塵土。這人竟是以手掩面,泣不成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崔浩然來見柳從之,然而到了地方第一眼看見的卻是跪地痛哭的王溯,崔將軍可不似柳從之那般客氣,當即冷笑一聲,“你還有臉哭?”
崔浩然面色極沉,一字一句道:“你睜眼看看現在北邊的情況,你對得起誰?”
王溯神情木然,並不說話。崔浩然神色猶自憤憤,柳從之見狀只微微嘆氣,搖了搖頭。
世上人心最是莫測,昔年遼城與王溯一別時,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如今見面會是這等模樣,河山至此,著實令人嘆惋。
少頃,王溯被人帶了下去,崔浩然道:“陛下打算怎麼處置他?”
柳從之道:“他現在還有用。”
崔浩然皺眉:“有什麼用?”
柳從之微笑:“遼城如何,月國如何,他總得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才是。”
崔浩然道:“那之後呢?”
誠然王溯自不可能瞭解多少月國核心的資訊,不過訊息這東西總是不嫌多。柳從之腦中思緒繁多,一一流轉而過,最終揉了揉眉心,神情罕見地帶了一絲疲憊。
柳從之淡淡道:“自有他該得的下場。”
***
薛寅坐在樹梢上發呆。
他坐在一棵樹的樹冠中央,這大冬天的,樹都光溜溜的禿成一片,不過沒了枝椏,爬起來倒是方便。薛寅懶洋洋地直接躺在樹上,看著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