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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打掃過了,田蘭進窯看見走之前被她收進炕櫃的被子已經鋪好在床上,摸一摸,還帶著熱乎氣。
“姐姐真好,連被子都幫咱提前曬過了。”田蘭回身對張家棟說,可是窯裡只有小海和他們帶回來的包。
“爸爸去奶奶的屋裡了。”小海咬著大拇指說。
田蘭把小海抱到炕上,“小海乖,在炕上坐會兒,媽媽燒水給你洗,洗完咱們好睡覺。”
從井裡打了水,燒好,幫小海洗乾淨脫了衣服蓋好被子。田蘭自己也簡單的洗了洗,然後披著衫子去了西窯。
張家棟站在窯裡,仰頭看著家裡的那張大玻璃鏡框。田蘭握住他的手:“哥,想娘了?”
“嗯,想了。這些照片什麼時候拍的,好像是在咱家的院子裡,你請人回來拍的?”張家棟的目光停留在那張只缺了他一個人的全家福上。
“那是過完年沒幾天的事,那會兒娘身子還行,她這輩子沒拍過幾張照片,我就請人回來拍了這些,想著以後也是個念想。拍了好多呢,這裡頭放不下,我專門買了本影集放著,回頭咱拿出來慢慢看。”
“蘭子,謝謝你,謝謝你替我在娘床頭敬孝。娘走得時候還好吧?”張家棟眼眶帶淚。
“挺好的,躺在炕上,跟我說著話就去了,就像睡著了一樣,很安詳,沒有受苦。”田蘭撫著張家棟的手安慰他。
“沒受苦就好,娘活著受了一輩子的累了。”說著說著,張家棟就抱著田蘭大哭起來。
喪母之痛,撕心裂肺,田蘭像平時安慰小海那樣,拍著他的背。
好一會兒,張家棟才緩過勁來,他幫田蘭攏了攏衣服,說:“你先回去睡吧,我今天在這裡陪娘。”
“你這剛出院,注意點自己的身子。”田蘭擔心的說
“我知道。”張家棟幫田蘭把碎髮夾在耳後。
“水燒好了,你泡個腳再睡,我給你拿鋪蓋。”田蘭準備幫他去拿鋪蓋。
“不用了,在火車上你也沒睡好,早點回去睡吧,這點事我自己來就行。”夜色裡平日粗獷的男聲顯得格外溫柔。
“那行,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睡,明天還要去孃的墳上呢。”田蘭披著衣服回窯。
小海還沒睡,看見她回來,高興的說:“媽媽,你回來啦。”
“快躺好,別把熱氣放了,小心著涼。”田蘭吹了燈,脫了衣服,自己也鑽進被窩“怎麼還不睡,一個人害怕是不是?”
“我不害怕,就是把枕頭忘在狗蛋哥哥家了,不抱著枕頭我睡不著。”田蘭走後小海一開始是跟著潤葉住的,後來潤葉懷孕了,小海就去姐姐家和狗蛋睡在一張炕上,爸爸媽媽回來了,小海很高興,走的時候就把田蘭給他的那個枕頭忘在了狗蛋的炕上。回來才發現,不抱著枕頭他睡不著。
“那你過來,今天晚上抱著媽媽睡,明天咱們再去拿枕頭。”田蘭掀開自己的被子,讓小海過來。
抱著媽媽,小海很快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田蘭卻想到,旁邊窯裡那個躺在母親炕上的男人,今夜還睡得著嗎?
☆、60風聲
從清晨張家棟那紅腫的雙眼、發黑的眼眶;田蘭知道他一夜沒睡。今天的天氣不錯;去祭拜柱子娘前,田蘭想著姐姐不知道張家棟回來會睡到娘以前住的那孔窯裡,鋪蓋估計都沒曬;就去窯裡準備拿鋪蓋出去曬。
手一觸控就發現被子上溼意明顯;再仔細的看一下枕頭;一灘的水漬。他哭過了,難怪眼睛紅紅的,田蘭心裡想。
踏著晨光;一家三口拎著香燭紙火去墳地祭拜柱子娘;一番儀式之後;張家棟說:“我想在這待會;你和小海先回去吧。”
“我把爹和娘合葬了,這麼多年兩個人終於又在一起了,娘心裡應該是高興的,你別太傷心了。”張家棟蹲在墓碑前,田蘭手放在他的肩頭,輕聲安慰。
拍拍田蘭放在他肩頭的手,張家棟並沒有說話。作為兒子,母親的葬禮都沒能親自料理,這將是張家棟一輩子的遺憾,田蘭知道任何的安慰都是徒勞的,只能期待時間的洪流將遺憾一點點沖刷,她拉起小海的手,靜靜地離開。
張家棟坐在墳前,凝視了墓碑一整天,沒有人知道他想了什麼。當晚霞染紅天空,他才起身,拍淨身上的草屑,向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窯裡亮起了燈光,他的心剎那間也明亮起來。深吸一口氣,撩起簾子進窯,不出意料的看到桌上已經擺好菜,都用碗扣著,田蘭正給小海講故事。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