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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叫喊:“葉城汐,你給我出來!你他媽到底想做什麼?就把我鎖在這裡嗎?給我出來!”
他的叫喊奏效了。
一分鐘不到,嘎滋一聲,房門就被開啟了。
長期呆在封閉、黑暗的房間裡,就連燭光都變得異常耀眼。
葉梓用手指遮住眼睛,幾秒後,才看清從門外走進來的兔。
兔手持古典風格的玉白色燭臺,手指和下頜在燭光下,顯得相當蒼白。白色的寬鬆袖口沒有繫上紐扣,衣服的褶皺在光影中漸變,露出銀色的細邊花紋。
燭臺上的五根蠟燭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將整個籠子映在牆壁上,葉梓這才看清——
整個籠子有十五平方米左右,三米高,拱頂呈半圓形,無論是底圈,還是頂部,都雕刻著繁複的花紋。這根本就是個放大了的黑色鳥籠。
“你什麼意思?”葉梓冷聲問。
兔的心情似乎不錯,他走過來,溫柔地撫摸著鳥籠純黑色的鐵絲花紋,道:“阿梓,你知道嗎?為了製作這個籠子,我整整花了三年的時間呢。焚燒、熔解、酸洗、拉拔……我上的漆對身體沒有任何傷害,對照了上千張照片,才製作出了洛可可風格的圖案。你看,這就是荊棘叢中的玫瑰啊,有的已經盛開了,有的還含苞欲放……”
兔的聲音被葉梓忍無可忍地打斷了:“我問你是什麼意思?你就打算把我關在這裡面了?……我的手機呢?”
“啊,一不小心扔掉了。再說,這裡也沒訊號。”
“這他媽到底在哪?!”
兔的眼睛微眯,淺色的眸子好似一汪水,微微盪漾。
他就這樣凝望著站在籠子裡的葉梓,嘴邊帶著詭異的笑意:“在哪裡呢?阿梓,你沒有感覺到,搖晃的感覺嗎?”
葉梓皺眉,他完全不知道兔在說什麼。
兔耐心地望著葉梓,將手心貼在耳後,輕聲道:“你沒有聽到嗎?海浪的聲音,一陣陣,嘩啦嘩啦的,還有,海鷗的啼叫。”
“……”葉梓似乎還真聽到了。
兔將右手愜意地放回褲兜,道:“所以,知道了吧。我們在一艘小船上,在世界上最廣闊的海洋之中游蕩呢。今天的風很大很大,甲板上的帆都快被吹破了,說不定今晚,我們就會被海浪吞噬呢?啊,又或許,將來我們還是能到達某個荒島……阿梓,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哦,再也見不到那些煩人的蒼蠅了,多好。”
兔的話讓葉梓發瘋。
他想要抓東西打兔,無奈他的身邊,什麼都沒有。他憑藉著本能,一拳穿過欄杆的縫隙,朝兔打過去。
燭光肆意搖晃,兔輕易地閃開了。
欄杆完全阻止了葉梓的行動,實際上,他過於用力地拉扯和擊打動作為他自己增添了瘀傷。但是此刻,他已經完全不顧疼痛了,他大吼著:“瘋子!你他媽簡直就是個瘋子!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我到底做了多對不起你的事??難道喜歡你,就可以容忍你殺掉我媽?就可以容忍你把我關起來?難道喜歡你,我就必須犧牲一切?!在你眼中,我還是個人嗎??還是個人嗎??”
葉梓越發無法控制自己,像是他抑制了這麼久的憤怒終於爆發了一樣。他赤腳踢門,他用拳頭砸鐵桿,他拉扯鐵絲,導致的結果,就是鮮血和傷痕。
兔似乎在焦急地叫喊他的名字,可是葉梓聽不到。
他的耳鳴突然變得尖銳,蓋過了一切。他用雙手矇住耳朵,頭痛欲裂。
然後,腦袋一黑,他就失去了意識。
之後,他就像在做夢。
他夢見自己躺在浴缸裡,周圍全是搖搖晃晃的燭燈,或高或矮,像螢火蟲。
有個人正在溫柔地給他洗澡,渾身都是芬芳的泡沫。當那個人俯身給自己擦拭身體的時候,淺色的髮絲從他的耳後滑下,他的睫毛相當纖長。
洗完澡後,他把自己抱到床上,細心地塗藥。從手心,到手背指骨的位置,再到小腿和腳趾。輕柔的。藥物是冰涼的,但會在他的按摩中,變得溫熱起來。
然後,便是長時間的餵飯。
一切結束後,他為自己蓋上棉被,像對待小朋友一樣,在自己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
夢中的那個人,在床邊說話。
他說:“阿梓,我從小就喜歡你了。”
“我很小就開始記事了,所以我知道,我的生活,就是地獄。母親每天都會帶不同的男人回來,她對他們說,我是她弟弟。可是他們不相信,於是她就把我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