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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宦娘不知從哪裡得了訊息也過來看她,她進來的時候原本還紅著眼圈,結果進屋瞅見她被龍錫濘伺候得跟太后似的,立刻瞪大了眼。
龍錫濘還記得她,難得客氣地朝她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起身道:“你們說話吧,我去隔壁屋裡眯一會兒。”他倒是並不乏,只是想著女孩子湊到一起,總有些私密的話要說,他若是這麼大刺刺地站在一旁似乎不大好——這都是他三哥教的。
他人剛走,宦娘立刻就激動地奔到懷英床前,兩眼放光地問:“那是誰?誰家的小郎君長得這麼俊,是不是中意你?他看你的時候那眼神可不對勁,哎呀,懷英你真是走了桃花運了。”
懷英從來不知道宦娘這樣的高嶺之花也會有這麼八卦的時候,她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眼下這種情況,若是不老實交待,宦娘一準兒要跑到龍錫濘面前去問東問西,萬一龍錫濘說漏了嘴,洩露了他的身份就不好了。
“那是五郎的哥哥,唔,他四哥。”懷英有些不自在地道:“最近才來京城的。”
宦娘聞言頓時抽了一口冷氣,“他也是……國師大人的弟弟。”這樣的相貌和家世,全京城也找不出比這更好的了。當然,國師大人除外。
“懷英。”宦娘緊緊握住她的手,一臉嚴肅地道:“你可要把握好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像龍四郎這樣的郎君,京城裡頭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別犯傻說什麼不好意思,也別覺得自己年紀小,若是錯過了,以後可有得後悔。這世道本就不公,我們都是女兒家,許多事都身不由己,尤其是年歲漸長,一直尋不著合適親事,家裡頭的親戚眼睛裡就像帶著針似的,彷彿留在家裡頭多一天,就玷汙了府裡的名聲。”
懷英雖然早猜到宦娘在家裡的處境不是很好,卻沒想到有這般艱難,聽得此言半晌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她也聽說宦孃家的情況,她們柳家在京城裡算是個大家族了,只是這些年漸漸衰敗下來,宦孃的父親在家族中並不出色,快四十歲的人了,到而今也只是個從六品。他若老實本分也就罷了,偏偏還自視甚高,總覺得自己懷才不遇,遂想方設法到處鑽營。
因宦娘貌美,柳父便打上了她的主意,想著藉此攀上一門好親。早先府裡頭也不是沒有人上門提親的,只是他通通瞧不上,這一來二去的,大家也都知道了他的心思,來提親便漸漸少了。
柳父的眼光倒是好,整個京城的年輕才俊篩選了一個遍,最後才瞅準了莫家大少爺,還特特地尋了機會把宦娘送去錢塘。可這大戶人家議親,又豈是單單隻看相貌的,門當戶對才是正理,以莫家現在的地位,怎麼看得上柳家。
因那樁親事未成,柳父便一直有些不痛快,三天兩頭地責罵宦娘沒用。就連親生父親都這般態度,府裡頭其他人就更不用說。柳家原本就人多,兄弟姐妹又總愛比來比去,宦娘貌美本就為人嫉恨,而今自是落井下石,每天的話不知道說得多難聽。就連她今兒出門,她四妹妹都還陰陽怪氣地譏諷她了一通。
懷英既心疼宦孃的遭遇,卻又對她的勸告有些無奈。當然,她的話很有道理,可是,好端端的,最近大家怎麼都開始討論起這麼嚴肅的話題來了。就連蕭爹,最近幾天還總是欲言又止地說了一通龍錫濘的好話,什麼“四郎真是個不錯的好孩子”,什麼“你也別太挑剔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她難道會聽不懂嗎?
“我們不說這個了。”懷英苦笑著把話題岔開,但心裡頭卻還是頗受震動,雖說蕭爹和蕭子澹待她親厚,可這婚姻大事,有時候還真是說不好。懷英從來沒想過自己將來會嫁給什麼樣的人,但她一直相信,生活是自己的,不管在什麼樣的環境下,只要積極向上,樂觀進取,就一定可以活得很好——就算沒有愛情也沒有關係。
宦娘果然從善如流地不再說這事兒,轉而問起懷英的傷來,“……你可真是嚇死我了,聽說你受傷,我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你居然會傷得這麼重。對了,你是怎麼傷的?上次在船上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你都好好的,怎麼這回還把腿都給折了。”
懷英頓時就噎住了,這種丟人的事,她可不好意思說給人家聽。
“她呀——”龍錫濘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門口,手裡還端著一碗藥,一邊搖頭一邊進屋道。
懷英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使勁兒地朝他使眼色,生怕他把自己的糗事說出來。也不知是真被她的眼神給唬住了,還是他原本就只是故意嚇唬她,龍錫濘繼續道:“走路不長眼睛,踢著了石頭摔了一跤。”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