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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是在身為丈夫的面前。大杉感到自我厭惡,粗魯地點燃香菸。桌上沒有菸灰缸。
倉木起身,從櫃子裡取出菸灰缸放在大杉面前。“抱歉怠慢了。內人死後我就戒菸了。”
大杉噴出兩、三口煙,立刻把煙捻熄。
倉木一邊看著一邊繼續說:“內人很自責這我也知道,不管那究竟是不是意外。”
大杉愕然抬眼。
“你的意思是說,你女兒也許不是意外死亡?”
“當時是內人發現的,我並不在場。”
大杉感到微微的寒意,不禁哆嗦,對於說出這麼可怕的想法還面不改色的倉木湧起嫌惡與恐懼感。同時,大杉也萌生出一種幼稚的殘酷念頭,想和這樣的倉木抗衡。於是他用格外緩慢的語氣說,“尊夫人有什麼理由非把令嬡沉入浴缸裡殺死不可嗎?”
倉木的眉毛如遭電擊般猛然一動,“內人大概認為我們夫妻感情失和是女兒造成的,進而覺得自己生下女兒必須負起全責吧。”
大杉嘆了一口氣。倉木的回答似乎答非所問,但他沒有再繼續追問,畢竟這終究是倉木的問題,不是外人該介入的事。
倉木抬起臉,露出靦腆的笑容,換個語氣說:“對了,大杉先生的小孩多大了?”
話題突然轉到他身上,大杉不禁有點狼狽。
“呃,沒記錯的話是十五歲。我就這麼一個獨生女,正是最難管教的年紀。”大杉感到好像有某種苦澀之物突然從口中滲出,不禁皺起臉。
“十五歲,那是國三囉?這個年紀最麻煩了,校園暴力和嗑藥之類的問題很多。”
倉木隨口說出的話刺痛了大杉的心。在一股令喉嚨震顫的衝動驅使下,大杉不由得脫口說:“我女兒是個不良少女,現在好像叫做什麼古惑女。說來諷刺,現任刑警的女兒竟然是不良少女。”
“我倒覺得這沒什麼稀奇,對孩子來說父母的職業根本無關緊要。”
大杉露出淺笑。
“就我女兒的情況而言可就非常要緊了,就因為我是警察,我女兒才會不學好。不過因為她是獨生女,她媽媽也太寵她就是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年前,我女兒國一的時候,發生了一起某銀行行員之妻不給智障的小女兒吃東西,讓女兒活活餓死的事件。”
“噢,那個案子我記得。當時轟動社會,那個母親還被說是魔鬼。我記得應該在一年前已經判決有罪,緩刑定讞了。”
“是的。結果那個母親從法院回家的路上,從某報社頂樓跳樓自殺了。”
倉木的臉上閃過一絲苦澀之情,“對,我想起來了。我記得在報上看過。”
“其實新聞媒體異口同聲報匯出來的‘魔鬼般的母親’形象,根本和事實完全相反。根據醫生的鑑定和證詞,死亡的女童患有厭食症,母親一直努力想勉強她吃東西,可是女童說什麼也不肯吃,就在母親因為照顧她累得睡著之時,女童便悄悄斷氣了。”
“為什麼不送她住院呢?”
“每家醫院都束手無策,這樣的情況除了留在家裡自己照顧之外別無他法。換言之那個母親並沒有想害死女兒的念頭——不,連不確定故意【注】都談不上。可是,雖說是緩刑,法院判她有罪這點還是令她難以承受,她為何尋死的心情我非常能夠體會。”
【注】:行為人雖未積極促成犯罪事實,但多少預期到自己的行為可能導致某種事實發生的故意心態。
“是什麼原因造成錯誤報導?”
“就是搜查本部最初發表的資料。調查員根據現場和遺體的狀況,發表了母親犯案這種先入為主的推論,大批記者立刻譁然一擁而上,把這段談話加油添醋,一轉眼就塑造出一個心如蛇蠍的母親,那種行動力簡直叫人歎為觀止。”
“應該做個訂正宣告才對。”
“是做啦,只不過是隔了很久之後。但是之前把人寫成魔鬼的報社可不會這麼輕易道歉,承認當時言過其實。關於該案的報導就此消失,報上再次出現該案的訊息時已是那個母親自殺之時。”
倉木深深嘆息,“大杉先生也參與了那個案子吧?”
大杉也同樣發出嘆息,“你說對了。我被總廳派去支援。好死不死,那個女童的姊姊就是我女兒的好朋友,換句話說,我必須偵訊我女兒好友的母親。”
屋內的沉默空氣凝重滯礙。
大杉繼續說:“我女兒那時哭著求我,說那個母親絕非會殺害自己女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