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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安易的眼底迷濛起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對著她的鼻尖,親暱無間,“說吧,為什麼要哭?”
“向哲說她恨我,想來想去,始作俑者也還是你。我繞繞轉轉地吃了這麼多苦,結果我還那麼招恨,憑什麼啊?”葉之遙像個孩子一樣吸了吸鼻子,一手握拳狠狠地在他肩上捶打了一記,“孩子生出來,我那麼痛,結果她居然都不讓我碰,整天地就喜歡粘著你,我是不是上輩子跟你們有仇啊?我難受得要死,你們兩個開開心心的,憑什麼啊?”
安易倒沒想到,她因為這些導致情緒起伏那麼大,看她毫無形象地哭得一臉的鼻涕眼淚,他壓著她的頭將人按進懷裡,悶聲笑起來。到後來,他越笑越大聲,乾脆抱著她一轉身靠在書桌旁邊,不時地低頭在她發頂上親一下。
葉之遙是真的憋得太久了,她討厭那樣的安易,因為她覺得委屈。無論是來自向哲的仇恨,還是因為孩子的不親近,她都歸咎在了這個男人身上。那些息息相關的牽連,讓她覺得難堪,於是越發地討厭他。她總愛跟顧惜說她疼她難受,可真要深究下來,這份痛到現在還剩下幾分,答案有點讓她心虛。
人的自我修復能力很強大,可是人的癒合能力卻是低得可憐。葉之遙現在的狀態,就像是被一根巨大的魚刺卡在了喉間。一口醋下去,硬刺軟化嚥下肚,可劃破喉嚨軟肉的感覺隔了好多天還是記憶猶新,總覺得那根刺似乎還頑固地卡在那裡。
安易就是那根劃傷她喉嚨的刺……
“神經病!”葉之遙推開他,隨手扯了紙巾擦眼淚,“有什麼好笑的!”
她又是那副兇巴巴的樣子,安易真是又懷念又喜歡,恨不得將人揉進懷裡一口吞下肚去。她今晚的表現真是讓他欣喜得不得了,他唇邊始終掛著笑,一把將紙巾抓進自己懷裡抱著,扯了紙巾像剛才給女兒擦手擦臉那樣動作輕柔地給她細細擦去臉上的淚水。
“笑你還像個孩子。”安易說一句便在她臉上親一口,“以後我帶著小魚一個小寶貝,還得照顧你這個大寶貝,想想還真是……說不出來的幸福。”
葉之遙不想理他,徑直起身去了廚房,他低笑兩聲跟了過去,就斜靠在廚房門口一眼不眨地看著她忙來忙去。她背對著他往鍋裡丟小湯圓,一個個白嫩嫩圓嘟嘟的,在沸水裡滾來滾去,看起來格外可愛。她用勺子舀著玩,就是不肯回頭看他。
安易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她的刻意,他也不在意,三兩步就跨過去,從後擁住她,將頭埋在她肩窩處,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這樣的感覺還真是懷念……遙遙,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知道你也有點介意,我也不想急進,現在這樣就好。”
葉之遙有些鬆動,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語氣還是冷冷的:“你現在姓高還是姓安?”
安易一愣,隨即要笑不笑地含了一下她的耳垂,抱著她的腰輕輕地搖來搖去:“安叔那邊是我當年去說的,他這幾年身體不太好,我也不想怎麼惹他難過,安易這個名字恐怕還要在我媽用一段時間的。不過,現在檔案之類的已經改回來了。更何況,我們小魚不是定下了姓高的嗎?我怎麼可能捨得女兒和我不是一個姓?”
“嗯,”葉之遙嘟囔了兩句,不太自然地解釋道,“小魚要上戶口的。”
嘴上雖是這麼說,但她自己比誰都清楚,小魚只不過是藉口而已。如果剛才他的回答是姓安,她絕對會馬上將人趕出去。即便“安易”這個名字的由來和她有關,但“高長”才是無可替代的那一個。
安易沒有拆穿她,抱著她繼續搖啊搖啊的,她將鍋裡的東西裝進碗裡,探身去拿了一個勺子,也沒轉身,就那麼遞給他:“你今晚喝了酒也沒怎麼吃東西,吃點。”
安易簡直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這個女人會是葉之遙,一如很久以前的呵護讓他詫異之餘更覺受寵若驚。
短暫的愣怔之後,他激動地抱住她,不顧湯湯水水的灑了一身。輕吻如雨點一般落下來,她躲避不及,好好的一碗小湯圓被打翻扣在料理臺上。他欣喜若狂,真真像個瘋子一樣:“你還是捨不得的,是不是?嗯?遙遙,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他一個勁地追問,葉之遙被他弄得心頭怒火頓起,一把推開他,冷眉冷眼地盯了他一會兒,回身收拾東西。
安易才不理那些,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他也不再鬧她了,笑眯眯地看著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