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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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絕塵而去,從坡頂往下望,可以看到市中心和蘇黎世湖,湖的彼岸雲霧氤氳。加百列記得,天氣晴朗的時候,從市裡可以看見阿爾卑斯山,但現在,阿爾卑斯山也被雲霧籠罩,看起來就像蓋著一塊裹屍布。
安全門邊的石牆上掛著一部電話,加百列拿起話筒,聽到電話鈴聲在別墅裡一直響,沒有人接。他放下話筒又拿了起來,還是沒人接。
他把律師發的傳真拿了出來,這份傳真是朱利安在倫敦給他的,上面寫著:你必須在早上九點整準時抵達。到別墅後按門鈴,會有人接你進去。加百列看了看手錶:現在時間九點過三分。
他把傳真放回口袋裡,這時天上開始下雨。他環顧四周,發現附近沒有咖啡廳可以坐著休息,也沒有公園或廣場可以找地方避雨,只有一片又一片的富人住宅區。如果在這裡的人行道上游蕩太久,他可能會被當作混混抓起來。
加百列拿出手機,給伊舍伍德打了個電話,估計伊舍伍德這會兒還在去畫廊的路上吧。加百列一邊等著電話接通,一邊想象著伊舍伍德在皮卡迪利大街擁堵的車流中無精打采地趴在方向盤上,等著前面的車子開始挪動。他也許正小心翼翼地駕駛著那輛嶄新鋥亮的捷豹車,感覺就像在風口浪尖上操縱一艘巨型油輪。
“不好意思,計劃有變。你要見的那個人被臨時叫出城了,估計是有什麼急事吧。具體原因也沒說,你知道,瑞士人就這副德性,沒辦法。”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他給了外面大門和別墅前門的密碼,你可以自己進去。進門後桌子上有張字條,你可以按字條找到放畫的地方和住宿的酒店。”
“這也太隨便了,你不覺得嗎?”
“往好處想想。看來你得一個人在別墅裡頭待幾天,幹活兒的時候就不用擔心被人打擾了。”
“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
“我把密碼給你。你手頭有紙和筆嗎?密碼很長。”
“你就直接報號碼吧,朱利安。這邊下著大雨呢,我站在外頭渾身都溼透了。”
“啊,好吧。知道你記性好,我畫廊裡以前有個姑娘也是這樣。”
伊舍伍德熟練地報出兩組數字,每組八個,之後又重新報了一遍。加百列拿起門邊電話的聽筒,在話機鍵盤上輸入了密碼。只聽門鈴一聲響,他扭開門鎖,走進了大院。在前門,他又故伎重施,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室內,站在昏暗的門廳裡,用手摸索著牆上的電燈開關。
臺階腳下的古董桌上有個大玻璃碗,碗裡放著個信封,收件人上寫著“德爾韋基奧先生”,這是加百列工作時用的名字。他拿起信封,食指伸進封口處劃開。信封裡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紙,呈鴿灰色,比較厚,沒有信頭。這封信用詞精準,字跡工整,沒有署名。他拿起信紙聞了下,沒有氣味,於是開始讀信。信中說,要修復的畫掛在書房裡,是拉斐爾的《一幅青年男子的肖像》。主人家已經在多爾德大酒店給他訂了間房,酒店離這兒一英里遠,在蘇黎世山的另一邊。冰箱裡有食物,可以自己拿。主人家第二天就會回蘇黎世,他希望德爾韋基奧先生可以馬上開工。
加百列把字條塞進口袋裡——也就是說,接下來要修復的是拉斐爾的畫。碰到這個畫家的作品還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五年前,那時他修復的是《聖母與聖子》,一幅宗教題材的小型畫作,修復時參考了達·芬奇的宗教畫。想到這裡,加百列感到由衷的興奮,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很高興自己接下了這個任務,儘管這次招待頗為不周。
他穿過過道來到一個大房間,裡面很暗,沒有燈,厚重的窗簾完全遮蔽了室外的光線。雖然裡面一片漆黑,但他還是能感覺到室內雜亂無章的陳設,頗有中歐富貴階層的風範。
他向前走了幾步,感到腳下的地毯溼溼的。空氣中有一股鹹腥味,這種味道以前聞過。他蹲下身來,伸出手指在地毯上沾了一下,放到眼前。
是血。他正站在血泊中。
東方風格的地毯已經褪色,老舊不堪,躺在上面的屍體已經泛白,看起來上了一定的年紀。死者趴在地上,右手伸向前方,身上穿著雙開衩的藍色西裝和灰色法蘭絨長褲,西裝背部已經磨得發白。死者腳上穿著棕色絨面革皮鞋,右腳的鞋跟和鞋底已經加厚,褲管挽至膝蓋,露出小腿。小腿面板慘白,就像暴露在外的白骨,兩隻襪子明顯穿錯,根本不是一雙。
加百列彎腰蹲了下來,面不改色地檢視屍體,這種場面他已經司空見慣。死者是個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