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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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簾傾瀉在小道上,排水道中的積水如山澗般浩浩湯湯地奔流而下。義大利珠寶商早有準備,腳上套了一雙及膝的橡膠長筒靴;英國男子穿的絨面革皮鞋不防水,他只得連蹦帶跳地跨過一個又一個水坑。這讓威尼斯珠寶商覺得很好笑。
“這是你第一次來威尼斯?”
“對。”
“這個禮拜天天下雨,不過遊客只增不減。我們需要他們。天知道,要是沒了他們,我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不過有時候看到這麼多遊客,就連我都有點煩了。”
兩人走到一個水上公交車站,握了握手。
“我得說這筆交易實在太噁心人了,但我估計你也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小提琴家——”他伸出手,做了個典型的義大利人的手勢,“小提琴家是可以被取代的,但是丁託列託的畫是取代不了的。懇請你手下留情。我要是知道自己間接損壞了那些畫,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我跟你保證,羅塞蒂先生,我會盡一切努力不讓那些畫受到損害的。”
義大利珠寶商笑了:“我相信你會的,再說了,一個人如果在救世主或者聖母的畫像上留下彈孔,那他會受到多大的詛咒呀。”
小個子珠寶商用手劃了個十字,隨即轉身離去,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37
威尼斯
這天中午,加百列的團隊成員齊聚安娜·羅爾夫的房間客廳。他們沿著不同的路線來到威尼斯,手裡拿著不同國家的護照,入境的理由也各不相同。按照機構的行動方針,他們都扮成夫婦,結對而來。這次行動從構想到實施都很倉促,以至於連個像樣的代號都沒有。安娜的酒店客房叫喬爾喬涅套房,於是他們姑且把它當作行動代號了。
行動隊的成員中,希蒙和伊拉納這對法國“新婚夫婦”是從蔚藍海岸開車過來的。他們的體貌特徵很相似,眼睛都是深色的,面板都呈橄欖色,身高完全一樣,美貌不相上下。同是學院培養出來的精英,兩個人本來關係很好,結果因為伊拉納的射擊技藝超過了希蒙,再加上有一次伊拉納在搏擊課上折斷了希蒙的鎖骨,兩個人的關係從此緊張起來。
另外一對是伊扎克和摩西。為了反映現代社會多元化的愛情觀,他們假扮成來自諾丁山的同性戀夫婦,儘管兩個人都不是同志。尤其是伊扎克,他對美女感興趣得很。
此外,遠道而來的還有渥太華分局的黛博拉。加百列曾經在暗殺塔裡克的行動中跟她合作過,對她的出色表現印象很深,因此堅持讓她參加威尼斯的行動。沙姆龍一開始不同意,但見加百列不肯妥協,於是安排黛博拉上了下一班開往威尼斯的飛機,同時巧妙地把她的分局上司搪塞了過去。
黛博拉旁邊坐著一位男士,他吊兒郎當地把一隻腳架在沙發扶手上。這個人就是喬納森。他不愛說話,百無聊賴,感覺就像在醫生的診室裡等著沒用的例行檢查。他是年輕版的加百列——或許是維也納爆炸案之前的加百列。“他對待每一次暗殺任務都很認真,”沙姆龍曾說,“但他不是冷酷無情的槍手。他有良心,就和你一樣。等到任務結束,所有人都安全了以後,他會找個乾淨無人的廁所恨不得把腸子都吐出來。”加百列發現喬納森這一點跟自己很像,心裡很寬慰,沙姆龍知道他會這樣。
會議持續了一小時十五分鐘,儘管加百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注意這個時間。他把當天的行動地點選在了城堡區。城堡區就在聖馬可大教堂和總督宮的東面,他以前做學徒的時候,曾經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所以對當地縱橫交錯的街道非常熟悉。他把酒店的鉛筆當作教鞭,在地圖上指指點點,給每一位成員安排好了行動路線。
為了不讓自己講話的聲音被外面的人聽見,他在屋子裡播放了莫扎特的德國舞曲唱片。這似乎讓喬納森的情緒很低落。凡是德國的東西,喬納森都深惡痛絕。當然,在他的眼裡,唯一比德國人更可恨的是瑞士人。二戰時期,他祖父設法把錢和祖傳遺產交給了一名瑞士銀行家保管。五十年後,喬納森試圖登入祖父的賬戶,但接待他的銀行職員硬是要他提供祖父的死亡證明。喬納森解釋說他祖父是在特雷布林卡集中營被殺害的——殺死他的毒氣還出自瑞士化學公司的手筆,他當時真想把這句話說出來——而且納粹分子雖然對文書工作一絲不苟,卻還沒有深思熟慮到要給他的祖父開一個死亡證明。抱歉,銀行職員說,沒有死亡證明就拿不到錢。
加百列做完指示後,開啟一隻碩大的不鏽鋼手提箱,給每位隊員分發了一部安全手機和一把九毫米口徑的伯萊塔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