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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羊爺倒是更大方了。”我舉著杯跟他碰了一下,“就連隨手打賞的玩意兒都是真金白銀啊。”
“乾杯乾杯乾杯……”他吐掉嘴裡的蝦殼兒,一臉蛋疼地說道,“黃金身外物,富貴浮雲事。”舉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我笑著搖搖頭,小兔肯定不會把他送的大戒指當一回事兒。像這號東西,路邊攤兒的假貨五塊錢就可以買一串。畢竟沒有人會像我眼前這主兒一樣,把那麼大個金鎦子隨手送人。
“是是是,你小太爺活得瀟灑,凡事不求個明白,只求個灑脫舒爽。”
我夾了一筷子海參,放到嘴裡嚼著,海參脆滑的口感讓我心情好轉了一些,“要不羊爺您身上要是還有什麼像樣的小零碎兒,再賞小的幾件兒唄?”
“我的玩意兒還能入了你鐵家小太爺的法眼?你還缺這些個小東西啊?你們姓鐵的還真都是拾破爛的,這世上還有你不要的東西沒?”許是吃飽了,他打了個飽嗝,渾不在意地抹抹嘴巴,又順手叼了根從我口袋裡搜去的白將,點上狠狠地嘬了一口,再舒舒服服地從鼻孔裡噴出兩道煙柱,隨即白了我一眼。
“我這次來,其實就是為了活個明白。”他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寂寥。看著他藏在煙霧中若隱若現的瘦臉,我一陣恍惚。緊聽著他又道,“我家老爺子是怎麼死的,你也應該知道一點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才忽然明白他為什麼肯收了個那麼晦氣的東西。算起來,伊山羊的父親應該是新中國成立以後第一批被國家收編的考古人員。現在說起來也是一個挺傳奇的故事。伊山羊祖上都是吃手藝飯的,說白了就是以盜墓為生。到了他父親那一代卻被國家招去了,一身本事算賣給了國家,跟了某個考古隊,各地去發掘文物,經年也不見得能回家一趟。直到有一年忽然有人捎信來伊家,說老頭在某次考古活動中遇難了,屍骨無存。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沒幾年,伊山羊的母親就因為這鬱鬱而終。獨留了伊山羊帶著一個妹子在這個世間艱難地掙扎。到這些年家裡境況才好了很多,搞古董讓他賺了不少錢。他父親當年的事具體細節我不清楚,只知道當年他出事的時候探掘的是一個戰國墓。因為那牽扯到一些機密,恐怕連伊山羊自己也不會知道得太多。
前些年,經常和他一起下鄉敲小鼓,發現他對什麼瓷器珠寶之類倒不怎麼感興趣,他感興趣的只有青銅器,還有一些戰國小玩意兒。所以我們一起敲小鼓就不會有什麼衝突。後來,我才隱隱覺得他對戰國器的愛好並不是那麼簡單。
“難道那東西真是從閔王臺出來的?”我的眼眉突地一跳,感覺到事情有點兒往出乎意料的方向發展了。我有點兒不確定地看著他。
“沒錯!”他吐了一個菸圈兒,朝我點點頭,“即便不是在閔王臺裡,也跟它脫不了干係。”他伸手從懷裡又掏出來一個布包,與他身上的衣服相比,這個布包儘管有點兒老舊,倒是儲存得乾乾淨淨的樣子。這布包用藍緞裹得四四方方的,裡面不知道包了什麼東西。
“這是我從院裡偷出來的東西。”他把椅子用屁股使勁兒地往我這邊挪了挪,把布包遞給我,我趕忙擦擦手接過來。小心翼翼地開啟,裡面是一個牛皮紙封面的日記本。上面用端正的小楷簽了個人名,是三個大字——伊笑升。
【4】
“這是老爺子的日記?”我看著這筆記本有些吃驚。伊山羊點點頭,繼續抽菸,有些蕭索地看我翻弄著筆記本。
伊笑升,便是伊山羊的父親,為國家發掘了無數古墓又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那位。他的經歷我只是聽行裡一些老傢伙們偶爾提起過,大致上也就是說:這個人是有真本事的,還有諸如一些搬山卸嶺的傳奇故事。要不因為他是伊山羊的父親,我也就把那些故事真當做故事聽了。
今天居然見到他本人的日記,不由得一陣興奮,傳說中考古專家的日記對我們這些行內人來講,那是很珍貴的經驗財富。
我小心翼翼地翻開這本32開的老筆記本,裡面的紙張已經微微有些發黃,老式鋼筆在上面寫出的字也已經變色,的確是二三十年前的東西。
我翻開扉頁,上面寫著一行字——“87201考古隊留念”。看來,這個數字就是當年伊老爺子參加的考古隊的番號。我大體翻了一下,裡面多寫的是他們考古過程中的瑣事,忽然有一篇日記引起了我的注意。
「1985。7。21 晴 裡耶」
〖今日,裡耶文化局的李同志送來一隻罐子。口有封泥,無蓋,身有十六根粗刺,封口膠上有描金鳥獸文,在形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