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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夫,三子必須分開撫養,且必須出家。為了延續義朝之血脈,吾強忍心中之憤恨與嫌惡,一一答應下來,委身於敵,但立誓心中之貞節只為一人,一定要尋找機會,為夫報仇!
時光荏苒,轉眼妾身在六波羅中便度過了十餘年的歲月,期間雖為平清盛誕下一女廊下姬,但心中的復仇之火一日未曾熄滅。於適逢清盛期間,妾身從平家人那裡得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傳聞:相傳平清盛之所以能獲得如今的高位大權,全是仰仗當年從嚴島大明神那裡獲賜的一把寶刀。此刀我於侍寢時曾經見過,是一把銀色絲邊的小長刀。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妾身當時並沒有去觸動寶刀,而是暗暗記下了寶刀的樣子,暗中用積攢的首飾財產請刀匠打了一把相似的小長刀,再伺機偷入清盛臥室,換出了那把寶刀。
寶刀既已到手,妾身便將其藏在盛放米飯的竹筒內,託人帶給了在鞍馬山中修行的幼子牛若——三子之中唯有其堅持不肯削髮,妾身雖不能親自撫養他,但從傳信的鞍馬山寺僧口中隱隱感知,此子言行頗有其父當年之風。為恐牛若之異狀為清盛所覺,妾身私下授意寺僧稟報清盛:牛若也已出家,法名遮那王,正在山中安詳修持,並無二心。
牛若長到16歲時,在化身黃金商人的義朝舊部幫助下,逃入陸奧,投身藤原秀衡帳下,行了元服之禮,得名義經。彼時妾身已年老色衰,被清盛厭棄,賜予家臣藤原長成。昔日名動京都的美人,如今被人當做隨手拋棄的玩物,心下雖有不忿,但比起日日銘記的深仇大恨來,這些屈辱已無足掛懷。妾身日日祈禱,吾子義經能為父報仇,肅清平家滿門,重振源氏之威風!
戰事初期,的確如我所祈求一般,義經與其異母兄長源賴朝結盟,集結奧州勇士,響應已故高倉宮與源氏三位入道賴政之令旨,起兵討伐平家。養和元年,清盛病死,義經率兵突入一之谷、攻下屋島,勢如破竹;最後更是在壇之浦覆滅平家滿門,報了先父血仇!常盤此時雖是飄零之身,但也深感快慰,哪怕即刻橫死入滅,也無愧於夫君所託了。
然而妾身未曾想到的是,吾兒義經的戰功與人望,竟然會引來其兄長賴朝的嫉妒!平家覆滅後不久,賴朝便以義經私自受封官職,擁兵自重為由,要求法皇下旨追討義經!同時,從九州方面又傳出挑撥離間的謠言,說義經藏匿有平清盛掌握武家天下霸權之寶刀,更是坐實了其叛逆罪名!吾子年僅而立,便被親兄逼迫自盡,吾作為孃親費盡心機為他奪來的寶刀,卻成了促使他被害的兇器!造化弄人也!神佛在上,為何要如此折磨妾身呢!
六、維盛
憶往昔亡父在時,時常引用我朝與唐土史料,告誡吾與眾兄弟不可驕橫;須時刻謹記萬物不可過茂,過茂遭損;萬事不可盛極,盛極必衰。當時尚自懵懂,只是付諸一笑,今日想來,悔不曾謹遵亡父教誨,以至今日也。
在下小松三位中將、平氏維盛,已故內大臣重盛長子,已故入道相國清盛之孫,如今只是一介亡命天涯的行腳僧,孑然一身,飄零海上,空茫無寄。往昔平家權傾朝野之際,吾與諸兄弟帽簪櫻花,足踏青海波舞,僕役簇擁,高朋滿座,真有如一場幻夢一般。
自祖父亡歿之後,平家的禍事便一件接著一件發生——先是木曾義仲⒆領兵叛亂,佔領京都;平家人被迫西遷,後又在一之谷接連遭遇源賴朝、源義經奇襲,兵敗如山倒,如今只剩下屋島一處苟且存身。逃離京都之際,我因不忍妻兒同遭流離之苦,故而將他們留在了京都,未承想今日卻遭來同族的猜忌,疑我早有二心,打算投奔源氏。維盛左右遭忌,百口莫辯,索性帶著三名親信,逃出屋島,幸得故人瀧口入道時賴相助,出家為僧,翻越重重關卡,今日來到那智海上,行將自沉。
遙想當年,亡父尚在時,曾有一日急召我入內,擺下酒宴,又命家臣捧出一把長刀,鄭重交付於我。我初時以為是家傳重寶、朱雀天皇所賜的“小烏丸”太刀⒇,沒想到接過細看,卻是大臣殯葬時佩戴的無文太刀。我當時心中愕然,還以為是家臣送錯,不料父親含淚命我收下,沉聲道:“沒有拿錯,這就是大臣入葬時子息佩戴的無文太刀,此刀本來打算在入道相國辭世時為父自用,如今為父要走在入道公前面了,此刀便先傳給你吧。”
我聞言大驚,連忙追問父親何出此不吉之言。原來日前,父親前往熊野神社參拜時,曾在神宮前如此禱告:“今觀吾父入道相國之言行,愈發狂態畢露,偏離正道日遠。吾身為人子,不能說服父親收斂暴戾;身為人臣,不能扳正傾斜之朝綱,實在左右為難,竭思苦慮。請求神佛能止入道相國之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