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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攀談的人們,到處是從嗓子裡憋出來的笑聲,到處是從口袋裡掏出來的名片。我跟四名男子一起上了電梯,他們通通穿著卡其褲配高爾夫襯衫,挺著已婚男人慣有的滾圓大肚,看上去大有禿頂的架勢。
瑪麗貝思一邊打電話一邊開了門,指了指電視機對我輕聲說道:“如果你想吃東西的話,我們訂了一個冷切拼盤,親愛的。”隨後她走進洗手間關上了門,隱約傳來喃喃低語的聲音。
幾分鐘後她又現了身,正趕上五點鐘聖路易斯臺播放的本地新聞節目,艾米的失蹤案正是其中的頭條新聞。“照片挑得完美無缺,”瑪麗貝思對著螢幕小聲說道,艾米正從電視螢幕中凝視著我們,“人們看到照片,就會明白艾米看上去是什麼模樣。”
我覺得那幅肖像照雖然美麗,卻有些讓人心驚。那是艾米心血來潮迷上表演時拍下的,讓人感覺照片中的艾米正在凝視著人,彷彿古時的鬼屋肖像,照片中的人一雙眼睛正從左邊轉到右邊。
“我們應該再給他們一些樸實無華的照片,”我說,“給他們幾張日常照。”
艾略特夫婦先後點了點頭,卻看著電視一聲不吭。等到播完新聞節目,蘭德打破了沉默:“我覺得有點兒不舒服。”
“我明白。”瑪麗貝思說。
“你感覺怎麼樣,尼克?”蘭德說著躬起了背,雙手擱在兩隻膝蓋上,彷彿他正準備從沙發上起身,但卻沒有辦法站起來。
“說實話,簡直亂成了一團糟,我覺得自己一點兒用都沒有。”
“我不得不問一句,你在酒吧僱的那些人手可疑嗎,尼克?”蘭德終於站起身走到迷你吧檯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薑汁汽水,然後轉身問我和瑪麗貝思:“有誰想吃東西嗎?”我搖了搖頭,瑪麗貝思要了一杯蘇打水。
“還要再來點兒杜松子酒嗎,寶貝?”蘭德低沉的聲音在最後一個詞上挑高了腔調。
“當然,是的,再來點兒杜松子酒。”瑪麗貝思說著閉上雙眼蜷起了身子,把面孔埋在雙膝之間,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又坐起身恢復了之前的姿勢,彷彿剛才不過是在練習一式瑜伽。
“我把各種名單都交給了警方。”我說,“不過酒吧那邊沒有可疑的地方,蘭德,我認為不應該把精力放在那邊。”蘭德伸出一隻手捂住嘴,往上抹了一把臉,臉頰上的肉隨即在眼睛周圍堆了起來,“當然,我們也正在檢視自己手下的生意,尼克。”
蘭德和瑪麗貝思總是把“小魔女艾米”系列當作一樁生意,從表面上看,他們兩人的說法在我眼裡有點兒傻氣——“小魔女艾米”系列是一套兒童讀物,主角是一個完美的小女孩,每本系列圖書的封面都登載著這個女孩的形象,它是我家艾米的卡通版本。不過話說回來,“小魔女艾米”系列當然是一樁生意,還是一樁規模不小的生意,二十年來,“小魔女艾米”系列在大部分時間都雄踞小學生讀物之列,主要是因為在每章的結尾都有個測試。
例如,在三年級的時候,“小魔女艾米”發現她的朋友布賴恩餵了太多吃食給班裡的烏龜,她想要跟他講道理,但布賴恩卻死活要多喂點兒東西給烏龜吃,艾米只好向她的老師告狀:“提波斯夫人,我不願意在別人背後打小報告,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已經試過跟布萊恩談,可是現在……我想我可能需要大人們幫我一把……”結果:
(1)布賴恩說艾米是個不可信的朋友,並從此再也不肯答理她。
(2)膽小的密友蘇茜說艾米不該去告狀,應該瞞著布賴恩暗自撈出多餘的食物。
(3)艾米的宿敵喬安娜一口咬定:“艾米告狀是出於嫉妒,她只不過是想自己去喂烏龜。”
(4)艾米不肯低頭,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請問其中誰是誰非?
嗯,題目容易得要命,因為不管在哪個故事裡,艾米永遠都是對的(別認為我在跟有血有肉的艾米拌嘴時沒有提過這一點,我可真的提過,還不止一次)。
這些測試題由兩位心理學家編寫,旨在摸清孩子們的性格特徵(那兩位心理學家也是為人父母的人):小傢伙跟布賴恩一樣是個受人批評就發火的人嗎?或者跟蘇茜一樣是個毫無原則的和事佬?又或者跟喬安娜一樣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搗蛋精?還是跟艾米一樣十全十美?“小魔女艾米”系列圖書在新興的雅皮士'2'階層中風行一時:在為人父母方面,雅皮士仍然玩著別出心裁的那一套。艾略特夫婦因此一躍躋身富人之列,據統計,曾經有一段時間,美國每所學校的圖書館裡都有一本《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