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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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哥都是外地人,從小在農村長大,那時候家裡吃不上飯,我爹孃生了我們兄弟姊妹五個,有兩個沒有養活。我們上面有一個姐姐,在姐姐出嫁之後沒多久,爹孃就走了,我從小是我哥一手帶大的。”
“在農村,嫁出去的閨女就是潑出去的水,大姐雖然過得還不錯,但是我們兩兄弟她是一點顧不上。因為我倆沒爹沒媽,所以在村子裡經常受人欺負。就在我哥16歲那年,他帶著五歲的我四處打工掙錢。我們討過飯,撿過破爛,等我長大一些,這日子才漸漸好轉一些。”
“那年,我哥21歲,他在廠裡打工時認識了我嫂子,兩人結婚沒到一年就生下了我侄子吳明遠。就因為我們窮,這孩子一出生,嫂子就跟人跑了。為了把這個孩子養活帶大,我哥從那時起就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
“說來我這個侄子從小也很爭氣,自己努力考上了大學,還在大學裡認識了一個女娃。我本以為大哥就要苦盡甘來了,可沒想到,這個畜生硬是把我大哥給活活逼死了!”
吳建廣額頭的青筋暴起,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也不知道這個吳明遠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讓自己的親叔叔如此憎惡。
“認識這個女娃之前什麼都好,可自打認識這個女娃,我那侄兒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說我大哥髒,沒本事,就是一個拎泥兜的,一輩子沒有出息,累了一輩子不能給他買房,不能給他買車。”
“我大哥在工地上累死累活幹一整天也就掙個兩百多塊錢,我侄子上大學的學費、平時的吃喝穿戴,全是我哥一塊磚一塊磚砌出來的。這個畜生哪裡知道,我哥天天吃饅頭鹹菜,連工地上不要錢的肥肉都不敢大口咬。”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個吳明遠簡直畜生不如。”我在心中暗罵了一句。
“我那侄子平時來工地就沒別的事,一張嘴就是要錢,給得少就罵。我哥有幾次沒窩住火跟他吵了幾句,他二話沒說拿磚頭就往我哥頭上拍,拍得一頭是血。當時要不是我攔著,指定出大事。”
“這個孽畜!”胖磊已經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擼起袖子罵道。
這句話也引起了我們在場所有人的共鳴。
吳建廣可能沒有想到我們這些穿制服的也是性情中人,瞪著眼睛錯愕地打量著我們。
“來兄弟,抽支好煙消消火!”胖磊話音剛落便甩了一根大中華過去,這煙可是他的“私貨”,平時他自己都不捨得抽一根。
吳建廣看胖磊這麼對胃口,麻溜地把菸捲對著,吸了兩口,心也放寬了很多:
“這事出了以後,我哥再也不敢大聲言語,要多少給多少。就在半年前,明遠過來說他要和那女娃結婚,可那女娃的父母讓明遠在市裡買一套房,張口就要十萬塊錢。我大哥當時就沒招了,這些年為了供明遠上學,他是一點積蓄沒有留下,就算把我的算上,也還差六萬塊。我哥那幾天都快被明遠給逼瘋了,後來他就跟工地老闆請假,說回老家想想辦法。我實在想不到他能想到什麼辦法,起先我還以為他要去找我大姐,後來才知道他根本沒有去。等他回到工地時,我發現他的肚子上劃了這麼長一個口子。”
吳建廣用手比畫了一拃長:
“我逼問了我哥好幾天他才告訴我,他在汽車站的木門上看到了賣腎的電話號碼,他就跟別人商議好,以五萬塊的價格把腎給賣了,對方還說他的腎跟什麼匹配上了,如果不賣一毛錢不值,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我哥一咬牙,就同意了!可腎被拿出來的時候,我哥才知道自己上了當,他到現在一毛錢也沒拿到!”吳建廣氣急之下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這一巴掌包含了太多細品極苦的含義。
幾次嘆息之後,他又開了口:“後來我哥在高空砌外牆時,因為身子沒有恢復好,一腳踩空從架子上摔了下來,後腦勺磕在了石板上,腦漿都磕了出來。本來按規矩只能賠十萬塊錢,徐老闆感覺心裡過意不去,自己多掏了五萬,我花了一萬塊給我哥辦了喪事,剩下的十四萬全部被明遠拿走了。”
“他拿走幹什麼了?”
“給那女娃買了套房,房產證上寫著女娃的名字。那可是他爹用命換來的錢,他就這樣糟蹋,你說他不是畜生是什麼?”
“吳明遠現在在哪裡?”
“在省城的一家公司上班。”
“具體是什麼公司?”
“什麼公司我不知道,但我有他的地址。”吳建廣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牛皮紙遞給了我們,紙上用圓珠筆歪歪扭扭地記著一行小字。
“這是我哥寫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