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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望樓上某個窗戶。三年前的同一天,他也來過這裡。
一個少年走到面前,高瘦的個子面板蒼白,表情沉默卻不呆板,想必有許多女生喜歡他,不知為何沒有出去參加聖誕party。
“伯伯,請問您找誰?”
老檢察官警覺地後退兩步,仔細打量他一番,依稀記起這張臉:“哦,你是——黃海警官的兒子?”
“是啊,您有事找他?”
其實,他是十四歲的司望。
他已摘下紅領巾,升上初中二年級,完全進入了發育期,嘴上鬍鬚日漸濃密,變聲期的音色有些刺耳。他的飯量翻了兩番,個頭躥得很快,差不多已跟媽媽一樣高了,再過幾年就會像黃海那樣,
“他沒接我的電話,不知道在不在家?”
“伯伯,我帶你上去吧。”
他領著申援朝來到樓上,熟門熟路地按響門鈴。黃海一臉沒睡醒地開啟房門,看來是難得輪到休息,悶在家裡睡大覺。他先看到少年的臉,便牢牢抱在懷裡,好像真是他的兒子,接著又看到申援朝。
“你怎麼和他一起來了?”
警官的臉色立時變了,疑惑地看著老檢察官。
“我剛提前退休,想來找你聊聊天。”
他不再像幾年前那樣執迷不悟,理智而客氣地面對警察,更像老朋友登門拜訪。
黃海警官把司望拉進屋子,低聲問道:“小子,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沒有,你就讓他進來坐坐吧。”
申援朝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禮盒:“聖誕快樂!”
作為一個老共產黨員,這是他送出的第一份聖誕禮物。
司望大方地接過禮盒:“謝謝!”
“臭小子,你幹嗎?”
黃海剛要痛罵他一頓,少年已飛快地拆開包裝,卻是一本硬殼精裝書——海明威的《老人與海》。
“對不起,想不出送什麼禮物,正好最近在讀這本書,很適合現在的心情,我想自己也是那個老漁夫,那麼固執不相信命運。”
“海明威?”黃海警官皺起了眉頭,“好像聽說過。”
司望輕輕捅了捅他:“喂,這本書很好的,我看過,收下吧。”
“好吧。”
黃海接過禮物,順手放到櫃子上:“老申,請你相信我,警方會把兇手繩之以法,千萬不要自己貿然行動!”
“你是說南明高中的特級數學教師張鳴松?半年前,這傢伙買了一輛私家車,已經很難跟蹤他了,但我不會放棄的。”
他注意到黃海的書架上,多了一本丹?布朗的《達?芬奇密碼》。他斷定申明是被一個沉溺於殺人獻祭的變態所害,只有瞭解兇手的知識與心理背景,才能準確地將其捉拿歸案。申援朝年輕時很愛看書,透過自學考試獲得漢語言文學的本科文憑,但讀的都是《安娜?卡列尼娜》之類世界名著,以及魯迅、茅盾、巴金的作品,對於宗教與符號學一無所知,因此才會鑽研《達?芬奇密碼》。這本書在全球暢銷6000萬冊,按照他的邏輯,百分之一的地球人都是殺人狂。
雖然,這個比例並不為高。
所有人都認為他已走火入魔,而他依舊停留在深深的執念中。
“黃警官,請不要誤會,我只是來向你道謝的——為了你十幾年如一日,追查殺害我兒子的兇手,我替墳墓裡的申明感謝你!”
突然,十四歲的司望插話道:“兇手一定會被抓到的。”
“住嘴!大人們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
“我相信這些案子並不是孤立的,張鳴松是個連環殺人狂!”
黃海無奈地搖頭:“老申,你又來了!”
申援朝指著那本《老人與海》說,“這本書也很適合你兒子看哦。我走了,再見!”
離開黃海家的路上,腦中盤旋著少年的臉,還有那雙閃爍的眼睛,似乎傳遞某種資訊?
深夜,申援朝回到家,女兒依然等著他。十四歲的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卻拒絕了各種聖誕party的邀請,在家打著哈欠看恐怖片。
幾天前,女兒剛過完生日,也是她的媽媽離世的忌日。
申援朝第一次得知妻子懷孕,是在1995年6月17日,那天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申明。
他還清晰地記得那次午餐,妻子張羅了一大桌菜,款待他在二十五年前的私生子。他知道兒子正處於困境,但申援朝關心的不是如何幫助他,而是這個秘密有沒有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