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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加了一句,“應該花不了多少錢。”
“我真的見鬼了,那個鬼叫夏淵!”我大聲解釋。
苗海濤拍拍我的胳膊,說:“去看看吧,小相,沒錢的話,我昨天掙了三十多,可以借給你二十。”
我閉嘴了,低著腦袋朝外走。
孫嬸兒扯住我,“小相,到我家去,我跟你說說。”
我用力抽出胳膊,大聲喊:“我去醫院看病,孫嬸兒。”
孫嬸兒“哦”了一聲,“用不用我陪著你?”
“不用,我自個兒就去了。”我走了兩步,掉頭又折回來。我身上沒帶錢,又不敢回家拿,必須得借點兒了。
我衝苗海濤說:“苗大哥,借我二十吧,我回來的時候給你。”
苗海濤很勉強的從兜裡掏出一把零錢,抽出兩個十塊的,放到我手上,“你可別忘了還給我,別忘了哈。”
“放心吧,我是有名的借錢就還。”
我揣好錢奔向東星小區,東星小區在我們小區左邊,離我們小區也就兩站路。
東星這名字聽著耳熟是不是?香港那個古惑仔電影裡頭不是有兩個對立的幫派麼,一個東星,一個紅星。
嗨,我住的小區就叫紅星。
紅星和東星這兩個名字,在舊香港,是兩個對立的黑社會團伙代號。在我們這邊,紅星代表紅星閃閃向太陽,東星代表東方冉冉升起的新星。
一個涉黑,一個向陽,代表的意義完全不一樣。
東星有個大仙兒,叫劉二姑。三四年前走夜路,被皮子精上身,從此開了天眼,能看見妖魔鬼怪。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傳的倒是神乎其神的。
以前我壓根兒不信,可現在我都親身遇鬼,就由不得我不信。
我一溜煙的去了劉二姑家。
進門的時候,她正在抽菸,一屋子煙味兒,嗆的我直咳嗽。
我快速的打量著她的模樣。
她很肥碩,身軀像寬門板,屁股像磨盤;身上穿著老式旗袍,黑底繡紅牡丹,特別豔;頭髮盤在腦後,上面彆著一根漆黑的釵子;一張肥碩的大盤子臉,兩條細長的眉毛,兩隻烏龜鬥雞眼,翻天塌鼻子,鼻孔像是兩個小眼睛,厚嘴唇,嘴角下別的厲害,一看就是個不好伺候的主兒。
她這模樣,不像皮子精附體,到像是被肥公雞精附上了。
仙風道骨既然不顯於外,那肯定內蘊其中。
她外表這麼磕磣,肯定很有內涵。
我坐到她對面,等著她問話。
劉二姑將煙熄了,用眼角餘光俯視著我,拿腔拿調的問:“有什麼事兒要問,說吧。”
我誠懇仰視劉二姑,“二姑,我家昨晚上進鬼了,您有沒有法子把那隻鬼給殺了?”
其實我不想仰視她,但她那椅子比我這邊高三十多厘米,我這腰背挺的跟標杆似的,脖子也抻直了,可還是得抬著下巴跟她說話。
她這椅子擺的,真是絕了。任誰坐她對面,都會有低她一等的感覺。
劉二姑懶洋洋的問:“什麼鬼啊?”
“男鬼,叫夏淵。”
劉二姑瞄了我一眼,緩緩閉上了眼睛,右手捏成孔雀頭式樣,嘴裡開始唸唸有詞兒。
我估摸她正在請大仙上身,所以嚴肅認真的盯著她,等待大仙的降臨,為我指點迷津。
過了大約四五分鐘,她突然“呔!”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我急忙問:“二姑,怎麼樣?他究竟為什麼上我家來了?怎麼才能把他弄死?我不是想讓他魂飛魄散,我的意思是,怎麼才能把他送走?”我本意就是想把夏淵弄的魂飛魄散,但我怕大仙覺得我太歹毒,不願意幫我,所以趕緊改口,改成把夏淵送走。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以很多時候,我不得不假善。
劉二姑看了我三四秒鐘,衝我伸出右手。
我用眼神詢問劉二姑,不明白劉二姑的意思。
劉二姑也不明說,等我自行領會。
難道想讓我把手放上去,摸摸我手上的骨頭?我遲疑著將右手放到劉二姑的手上,劉二姑哼了一聲,我趕緊把手收回來。
“二姑,您伸著手是什麼意思啊?”我看不明白,只能虛心求教。
劉二姑重哼了一聲,搖頭晃腦的對我說:“孺子不可教啊,怪不得你身上這麼陰,連男鬼都招。”
孺子不可教和我身上陰有什麼關係?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