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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德謙說道:“我想起兒時何半仙留下的童謠,裡面有婺源二字,還請先生指點迷津!”
遊瞎子說道:“你們考水胡姓之人本不是凡種,諸事有因也有果。這童謠的因果,就落在八卦二字上,你好好想想吧!”
在火盆前烤火的胡旺財說道:“遊先生,我們家老爺深夜來訪,還請你有話直說!”
遊瞎子說道:“天機不可洩露,你們家老爺是聰明人,有些事他應該會想到的!”
胡德謙微微一笑說道:“多謝遊先生,胡某告辭了!”
遊瞎子叫道:“胡公,我有一事相求!”
胡德謙說道:“先生有事只管吩咐!”
遊瞎子說道:“我這小兒子天生命硬,留在家中恐怕沒有什麼出息,須得貴人提攜才行。他自幼習武,槍法也算得上數一數二。既然胡公來了,今晚就把他帶走,你看如何?”
遊勇慶從內堂出來,已經換了一身衣裳,肩上扛著一支火銃,腰裡挎著一把短柄腰刀,掛了兩筒火藥和鐵砂子,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
胡德謙看了一眼遊勇慶,眼下正值用人之際,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當下也不客氣,朝遊瞎子拱了拱手,說道:“難得先生如此大義,我這就把人帶走了!”說完轉身向外面走去,其他人則緊跟在他的身後。
遊勇慶從柴屋裡拿出幾頂斗笠,分給胡旺財他們,以遮擋風雪。
一行五人離開七里亭,迎著風雪往西走。
兩個多小時後,來到一個叫高砂的地方。此地距縣城不過二十里路,平時走路還不到一個半小時。胡旺財和兩個家丁一路上不知道跌倒多少次,渾身上下都是泥巴,衣服也溼透了。倒是遊勇慶聰明,在布鞋上套了一雙厚底草鞋,走得慢,卻不曾摔倒。幾個人走得直冒汗,也不覺得冷。
從這裡往北走五六里地,爬過一道山嶺,就到考水村了。
胡旺財說道:“老爺,這雪下得太大了,我們在高砂的保長家歇一會兒,等雪小一點再走吧?”
高砂的保長程賢冠,前些天帶著兩百多名鄉丁去了太白村那邊,現在不知道生死如何。現在家裡只剩下老婆孩子,怎麼好上門打擾?
胡德謙也知道,胡旺財上了年紀,比不得三個年輕人,於是說道:“要不你在高砂找戶熟人家休息,他們三個陪著我回去就行!”
胡旺財見胡德謙這麼說,哪裡肯答應,咬咬牙牽著馬繼續前行。
這幾里山路很崎嶇,經常有狼出沒,一般人要想從這裡過,都結伴而行!
胡德謙對一個家丁說道:“把你的槍給我!”
他接過家丁的槍,利索地把子彈上了膛,倒提在手裡。兩個家丁一邊走,一邊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除了幾個人的走路聲外,就只有大風颳過樹林的“嗚嗚”聲,在這樣的夜裡,令人覺得心驚膽戰。
終於來到山嶺下,胡德謙下了馬,拄著胡旺財遞給他的柺杖,把韁繩遞給一個家丁。
走在最前面的遊勇慶看到不遠處有影子晃動,忙摘下身上的火銃,拔掉塞住銃口的紙塞,大聲叫道:“如果是人的話,就應一聲,否則我開槍了!”
山裡人走夜路有很多禁忌,相互之間遇到,不敢亂打招呼,只要發出聲音,證明自己是活人,就行了。
傳來一聲狼嚎。
遊勇慶不敢怠慢,對著那些黑影扣動了扳機。一聲巨響,從銃口迸出萬點火星,成扇形朝前面罩去。
火銃的聲音比步槍不知道要響多少倍,饒是胡德謙有所準備,也被震得耳朵嗡嗡直響。
一銃打完,遊勇慶很利索地往銃口裝火藥和鐵砂子。另一個家丁也摘下背上的槍,開啟保險瞄準前面,仔細尋找目標。
上好火藥和鐵砂子,遊勇慶平端著火銃,貓著腰,一步步踩著臺階往上走。走了七八級臺階,隱約見前面的地上躺著兩個人,頓時嚇了他一大跳,幾步竄下臺階,來到胡德謙身邊,叫道:“胡老爺,我我打死人了!”
胡德謙一愣。剛才明明聽到前面傳來狼叫聲,遊勇慶才開的銃,這麼遠的距離,若真的是活人被銃打中的話,不可能那麼快致命,況且連叫聲都沒有?他當下從一個家丁手裡接過火把,一手提著槍,對遊勇慶說道:“不要怕,我們再上去看看!”
胡德謙走在最前面,身後跟著遊勇慶和另一個持槍的家丁。往上走了十幾級臺階,感覺腳下踩著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居然是一隻胳膊。臺階的雪地上,還有一些雜亂的梅花狀的足印,是狼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