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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和祝子君頭一次見面開始回憶,一點點細節都被無限放大。雖然和她所處的時間不長。然而人就是這個樣子,只要站在同一條戰線裡並肩作戰過,其情份絕不是普通詞彙可以言語的。
老宋半夜跑了隔壁房間好幾次,為四眼敷藥施功,可到天亮也沒有好轉。
老宋已是累得筋疲力盡,卻沒有就此放棄的念頭冒出。
“就一點辦法沒有嗎?”我問道。
“我已經給他敷上了藥膏,逼了陽氣入體,最後成不成,就看四眼自己的造化了!”老宋臉色憔悴,輕聲的說道。
最可憐的還是老禿驢。一個是舊愛,另一個是自己的親外甥,就算過往又罅隙,可畢竟斷骨連著筋。此時很難想象,他是怎麼的一種心情。
“不全是說四眼!”我補充道。
這一切都是拜豆豆所賜,或者拜嬅所賜,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很有默契的是,我和老宋竟然不約而同的都看向了老婆的肚子。
天已大亮。
事已如此,我們不得不面對現實。在別墅的邊上挖了一個坑,就地將祝子君可埋下了。
這等於又撕破了老禿驢的傷口,他原本超度來著。可命換金蠶實在是太絕對,根本不留一絲活路。
人蟲連心,金蠶自然是知道祝子君已經不在人世。從昨晚跟著老宋一起回來之後,便趴在祝子君的身邊,一動不動,今日埋下,更是在墳頭停了很久。
因為祝子君特殊的地位,別墅外還來了一些穿便服的人。他們把老宋拉進房裡談了很長時間。最後是個什麼結論,我不知道,也無意知道。反正他們走後,還允許我們住在別墅便是。
我已經不在乎鬼門,再來尋找麻煩了。然而,接下來的若干時間,竟然出奇的太平,什麼都沒有發生。
只不過四眼的傷勢,並無好轉的跡象。他依然昏迷不醒,身體冰涼,卻因為鼻息尚有一絲遊氣,仍然每天給著我們希望。
老宋悉心照顧療傷,時而愁眉略展,時而又憂心忡忡。由此可以判斷,四眼的傷勢一直都在反覆。
豆豆現在被單獨擱置在一個房間裡。
我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向裡望去,她也是變幻無窮、琢磨不定。有時候,她就是“豆豆”,隔著窗戶,可憐兮兮的伸出雙手,一臉哭腔,以為我們不要她了,弄得我心如貓撓。
可沒隔多久,再去看她,就見她彎著腰,背對著我,瞬間轉頭,咧出一絲陰險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我的心情便在這一冷一熱,又怒又憐中來回不停的切換。
到了最後,我乾脆狠狠心也不去管她。
接下來該幹什麼,在等什麼,我似乎有所領悟,但要具體說出口,卻又講不清道不明。
老宋的心思全在四眼身上,而老禿驢時刻端坐在祝子君的墳頭一言不發。我也沒幾乎和他們交流,更不可能去和老婆說。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這日中午,我從走廊回房,遠遠的便聽見,豆豆的房間裡有著平日裡沒有發出過的聲音。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上墳
我頓時緊張起來,房間裡有“咚咚咚”的聲響,而且模模糊糊的還聽見有人正在說話。仔細分辨,卻又聽不清到底說的是什麼。我前後觀望。走廊裡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
剛剛午飯過後。別墅裡值班的人,都在昏昏午睡。
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生怕去宋老頭和老禿驢,會錯過緊要關頭。
無奈之下,我只得硬著頭皮來到房間門口。
門關著,並不是虛掩,等我直起腰從玻璃窗看進去,才發現裡面的竟然是老婆。
老婆此時真正在房間的中央,離著豆豆的嬰兒床差不多有三四米的地方。看得出來。她很想上前去抱女兒。但又搖擺不定。老婆前後徘徊,猶豫不決。舐犢情深,到底這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才不過幾天。她已經忘了告誡,又偷偷來看她了。
之前老宋有過交代,這段時間對豆豆最好敬而遠之,免得又橫生出什麼是非來。我們已經元氣大傷。最好的策略,便是以靜制動,坐觀其變。
至於我們到底在等什麼,自然是心照不宣。
老婆挺著個肚子,穿著一身遮腿的粉色棉睡衣,單手頂在後腰。我剛想敲門進去把她拉出來,卻看見她背對著我,雙手捂臉。
我頓時形如刀絞。老婆的肩膀為之聳動,哭泣聲嚶嚶傳出。這讓我更是沒了主張,這時候我是該進呢?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