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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疑問依舊滿滿,能夠討論出來的,答案也早已知曉。
我乾脆不說話了,坐在地上發呆。
到了中午時分,我掐著表回到了CT室。選了其中一個比較面善的年輕人,迎了上去,走到跟前,我就掏出了煙。
“你是?”他問。
“我是病友,我女兒就是在你們醫院治好了,今天來感謝感謝。”這話也不算完全撒謊。
年輕人哦了一回事,放下了戒心。
“我記得原來還有個老醫生,怎麼不見了。”
“你說顧醫生啊,哎——”年輕人重重的嘆了口氣。
原來那個老頭叫顧大攀,沒孩子也沒結過婚,一輩子就守在這家醫院的CT室裡。顧大攀橫遭車禍,我已經知道,但我還是跟著痛惜了一番,拿到一些資料之後,便道謝告別。
一切很順利。
我和四眼商量了一下,先打了一部車,來到了顧大攀的家。他家離醫院不遠,也就十幾分鐘的車程。
這是一個老式的住宅區,看上去是那種六七十年代建的老公房。他家住一樓,這倒省去了我們不少麻煩。四眼看著周圍沒人,從後院翻了進去,然後開了前門。
我和豆豆站在門口,頓了頓,豆豆並無反常的地方。
四眼說,“我看過了,沒回來過。”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人,還是顧大攀的鬼魂。
這是個兩居室。因為顧大攀死後,並沒有人居住,所以顯得有點陰冷。但我分辨的出來,並不是“髒東西”帶著那種陰森。
先前的年輕人說過,顧大攀在這個家住了超過三十年。我回憶他當初的樣子,最多六十出頭,想必剛工作就住進來。
屋內的傢俱樸素單調,甚至可以說簡陋的有些不合常理。
客廳中間是個黑色的方桌子,邊上便是碗櫃,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碗櫃裡只有一大一小兩個碗,還有一雙起毛的筷子,放在一邊。這更證明了他常年孤身一人的事實。
我走進臥室。床是木板的,被子被整齊的疊在床頭,床頭有臺90年代產的長虹彩電。這大概是屋子裡唯一的家電。
沒有空調,沒有風扇,沒有冰箱,甚至連微波爐也沒有。
牆角跟堆著一大堆書,全是與他的專業有關。邊上的櫥櫃裡也只有寥寥兩三件衣服……
這種苦行僧的生活,讓人看得還是有些吃驚。
顧大攀的工作雖然發不了財,但過上小康生活應該沒什麼問題。可他不娶妻,不生子,不享福,對生活沒有任何要求,讓人總感覺他只是為了某個信念而活著。
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他那張苦笑的臉,“你相信命運嗎!”
“命”是個很懸的概念。
顧大攀卻是個知命的人,所以苦守在這,是為了——等我?
我們又轉了一圈,實在是轉不出什麼名堂,便關上門離去了。
下一站是墓地。醫院出於人道主義,為他辦了身後事兒,在郊區的一個陵園買了一塊墓。我們再次打車前往,這次時間長一些,約莫開了四十分鐘。
這座陵園是劃了幾座小山丘建成的。早先年間,當地的農民還沒有火化的習慣,人死之後抬著棺材,埋進土裡。後來綠化殯葬,先前的那些墳地也沒有搬遷,而是一前一後,構成了新舊兩種不同風俗的殯葬方式。
顧大攀自然是已剩下骨灰盒了。
我們遁著事先拿好的編號,一個個找過來。
在陵園的深處,找到顧大攀的墓碑。墓碑上寫著他的生卒年月,除此並無其它。我站在跟前,突然一下子覺得茫然了,我看看豆豆,豆豆依然毫無異樣,和普通的孩子無甚區別。
我想了想,衝著墓碑鞠了個躬,嘴裡想念叨些什麼,可琢磨了半天,又沒了詞彙,只好放棄。
四眼在旁邊一直沒說話。我讓他給我一根菸抽,順帶著也給顧大攀點了一支。抽了兩口,我覺得還是要做點什麼,於是便讓四眼來抱豆豆。
我想找把掃帚掃掃墓。
左右望望,我轉到墓碑後,可剛一抬頭就愣住了,光禿禿的墓碑後方,卻刻了一個字。——很突兀的一個字!
第五十六章 字謎
灰色的墓碑上,刻了一個大大的紅字,就像鮮血一樣醒目。這顏色上的對比格外突兀,彷彿雪山上插的一面紅旗,遠遠的奪人眼球,又像是個指示標,霸道的等在那,讓人識別。
——“命”,這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