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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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懶腰,接著便睜開了眼。幽暗的洞穴裡,幾隻野鼠眼瞪著它,旋即怪叫著逃跑,連存下來的糧食也不要了。
揉著痠痛的四肢,它坐起來,掌下突然摁到了什麼東西,咔嚓作響,低頭一看,卻是一些瑩瑩閃光的碎塊,像裂開的玉石。不止地上,它的頭上身上,也沾了不少這樣的碎屑,它發了一會兒呆,莫名覺得自己像一隻剛剛破殼而出的小雞,這滿地的玉石碎塊,就是它的殼。
它慢慢走出洞穴,眼前事一座夜色下的深山,層巒疊嶂,白雪皚皚。
它眨眨眼,又走回了洞穴,額頭有點涼,有點癢,它撓了撓,躺下繼續睡覺。
這個新出現的世界,對它而言只是一張白紙,它的心還沒有生出任何去探究的衝動,它還是覺得有點累,還想睡覺。還有,這個世界聽不到那隻飛鳥的聲音,這讓它不安。
從此之後,它的生活就在睡覺與醒來,吃土與發呆中度過。更加無聊又睡不著的時候,它就數自己身上有多少耳朵——它是一隻有很多耳朵的熊,除了頭上的兩個,還有一個個圓圓的熊耳朵從皮肉中鑽出來,胸前背後,到處都是,連四肢上都有,有點怪異,也不太好看。
它數來數去也數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耳朵,因為每次沒數完,它就睡著了。
直到那撥穿著盔甲、拿著武器的男人,用一張網將去河邊飲水的它裹了起來,它在白山上的平淡生活才宣告結束——白山這個名字,還是自抓它的那個男人那兒聽來的。
它能鑽土,卻鑽不出那個金子做的籠子——它被送入這個叫皇宮的巨大迷宮裡,作為舅舅給外甥的禮物,出現在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面前,他身旁的人,都管這娃娃叫四阿哥。
這便是一個人與一頭熊相識的經過。
作為寵物,它被安置在承乾宮後苑的花房裡,這裡是四阿哥的天堂,他將所有的玩具,還有他鐘愛的蛐蛐兒與彈弓,都藏在了這間別致的屋子裡,還煞有介事地在屋門口掛了個“四阿哥專用”的牌子,不許任何人進去。
這孩子很喜歡跟它講話,什麼都說,連被他皇阿瑪打了幾下手心,今天吃飯被燙了舌頭也要說,那架勢就像出了這間花房,便沒有了說話的自由似的。
而當它跟他說“我不吃肉,只吃土”時,這小阿哥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捂住嘴,半晌都沒敢眨眼睛。 其實它不餓,吃一次土,能管大半年呢。它只是看不得那張為自己真誠焦慮的笑臉,他拿了各種美食過來,可它什麼都不吃。
“你……你會說話?!”
對,它不但會說話,還會做很多東西。它覺得這是天生的技巧,世上任何東西都難不住它,做布偶、做衣裳、做弓箭,如果時間允許,它覺得自己能造出一座皇宮。
他們的相識,成了彼此生命裡最大的意外與驚喜。
他問它有沒有名字,它搖頭。
小阿哥皺眉想了半天,說:“那我叫你千耳吧?你身上這麼多耳朵呢!”想了想,他又覺得不合適,嘟囔道:“千耳好像不合適,你也沒有一千隻耳朵呀。叫你什麼好呢?”
它看著這個認真的孩子,說:“隨便。”
“不行,名不正則言不順,起個好名字很重要的!”小阿哥轉了轉眼珠,“我皇阿瑪常說,世間萬物的相逢,都要講個機緣。咱們倆能遇上,不正是千載難逢的機緣嘛!就叫你千機吧!”
它沒有任何意見,事實上,它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要求。不過,它有點喜歡這個孩子,他給的名字,也很好。
之後的日子裡,它越來越願意將自己的“本領”,一點一點展露給這孩子。鑽進布偶化作各種動物,與他形影相伴;在他被罰抄書的時候,徹夜不眠幫他一起完成;在他沮喪低落的時候,做出有趣的玩具逗他開心。
它願意這樣,是因為它一直能聽見他,清楚地聽見——“它是我的朋友。”
如果它願意,它還可以聽到這片土地上,任何人的聲音。似乎在許多年之前,它所有的耳朵,乾的就是聽取世間人內心聲音的工作。
工作?為什麼自己會用工作來形容呢?它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眉目,於是這問題就變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心事。
至於這個“本領”,它一直沒有告訴他。只是在他被他的兄弟們捉弄,藏起他的功課或者他自己弄丟了什麼重要物事時,悄悄告訴他東西在哪裡;有時候,也會提前透露翌日考試的試題給他,讓他順利過關;甚至還會在某天突然提醒他,今天你皇阿瑪心情不佳,萬事小心。總之,它的這些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