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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問她:“剛才你想跟我說什麼?”
“其實沒什麼。”她微笑著搖搖頭,伸手擰滅了那盞夜燈,在他身邊躺下,沉默了很久才說,“今天,或者說昨晚,我和人約會了,我們去了Milford的海灘,就在幾個小時之前。”
“那人是幹什麼的?他怎麼樣?好嗎?”Yoshida來了點精神,翻了個身,看著黑暗裡她依稀的輪廓。
“不知道,感覺時好時壞,”她自嘲的笑了一聲,“但是,算了吧,這根本就是件荒唐的事情,他是個瘋子,一個住院的精神病人。我不會再到那裡去了,都已經結束了,所以,也可以說什麼事都沒有。”
這個空空的回答讓Yoshida感到一些傷感,他沒再問什麼,倒空了自己心裡的事情,讓他突然覺得那麼疲憊,很快就睡著了。
回想當時,那個凌晨是他們真正成為朋友的開始,也很可能改變一些事情。G是個極好的聽眾,耐心,沒有偏見,有時甚至能感同身受。但Yoshida卻不行,那時的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事情裡面,把其他全都拋諸於腦後。如果換在今天,他會是個更稱職的朋友,但是,在G之後,他再也沒有碰見過恰當的機會,或者合適的人。
(Part2)
幾天之後的一個早晨,Yoshida正在廚房裡做早飯,聽到敲門聲便去開門,外面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她在嗎?”男人問。
Yoshida不習慣這種開門見山的說話方式,愣了一下,說:“G在睡覺,你是誰?”
那人看起來並不願意向Yoshida多做解釋,只是極其簡略的說自己是經紀公司的人,有些事情要找她談一下。Yoshida讓他進屋到起居室裡等,又去敲G的房門,她過了一會兒才來開門,身上只穿著內衣,套了一件睡覺穿的舊T恤,看樣子完全沒有睡醒。Yoshida以為她會因為被吵醒而生氣,但看到起居室裡站著的那個男人,她似乎立刻變得清醒了一點,胳膊環抱在胸前,說了聲嗨。
“這輛車不如就送給你好了,”男人把一把車鑰匙扔到茶几上,對G說,“省得我哪一天因為藏毒被捕了還摸不著頭腦。”
G似乎不懂他指的是什麼,但也沒出聲,直到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顆小小的橘色膠囊,舉到她面前,讓她看了一下,然後也放在了茶几上。
Yoshida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含含糊糊的打了聲招呼,就又鑽進廚房裡去做他自己的事情了,隱約聽到那個男人在對G說:“我不管你上個禮拜把車開到哪裡去了,又是跟誰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再去了,也不要再見那個人。”
那個男人很快就走了,Yoshida從廚房出來,G一個人站在起居室的窗前,看著外面發呆。
“那人是誰?”Yoshida試探著問。
G突然醒過來似的回頭看了看他,隨口回答:“Eli York,經紀人。”走到茶几前拿起那顆膠囊,扔進廚房的垃圾桶裡,很快就換了衣服出門了。
她離開之後,Yoshida突然意識到,這個Eli York是他們搬家之後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登門來找G的人。雖說他始終都沒弄明白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不管怎麼說,這次突然造訪終於讓他完全放下心來,確信G不是靈異故事裡面只有主角一個人看得到的幽靈。
私底下,Yoshida也曾對這個傻念頭發笑,他對自己說,人總有不願提及的秘密和最難解釋的怪僻,就好像G不願意解釋那輛車、那顆藥、那間宛若漂浮在雲頂的公寓,或是她在床頭櫃裡的那隻醫用聽診器,而他又何苦追問那麼許多呢,畢竟她是個無可挑剔室友,做過得最壞的事情不過就是在一個雷雨天的夜裡,講了一個半真半假的鬼故事嚇他罷了。
那個故事不算恐怖,卻讓他記了很久。故事裡說,有天晚上,Yoshida不在,她工作到很晚,到家已是凌晨。她在浴室的花灑下面俯身閉著眼睛洗頭,突然覺得有人拉她頭髮,一睜眼,就看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正站在她跟前,一對漆黑髮亮的眼睛,只有瞳仁,看不到眼白,臉上胳膊上滿是深深淺淺的綠色和紅色的苔蘚,身上穿著一件格子圖案的育克領連衣裙,已經髒的辨不出原來的顏色了。G剛想問:你是誰?只一眨眼的功夫,小女孩就不見了,留下的只有那隻小手冰冷堅硬的觸感,以及那些青苔在面板上附著著的粗糙的感覺。
Yoshida不相信,但還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反問道:“你沒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