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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看不出醒著還是睡著了。沙發旁的地毯上丟著一隻手機,正在放音樂,一段熟悉提琴曲,從細小的揚聲器裡傳出來便立刻飄散了。他以為那是《悼念公主帕凡舞曲》的調子,走近了仔細聽卻又不像。
他想不起來,便看著她問:“這是什麼曲子?”那是個極其普通的問句,卻是他四個月以來第一次主動開口講話。
她轉過頭,撐起身體,伸手把太陽眼鏡推到頭髮上面,午後的陽光讓她眯起眼睛。她看著他,看了幾秒鐘,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對他笑了笑,說了聲“你好”,就像一個熟識的朋友。
他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很久以前就曾見過她,“我們從前見過嗎?”他問道。
“當然,”她回答,“我們遇到過幾次了。”
他有些茫然,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我看到過你,在休息室,還有走廊。”她微笑著補充,英語說得並不好,卻很有趣。
他有點開心,她也記得。“你是來看什麼人的吧?”他又問。
她笑起來,故弄玄虛的反問:“為什麼這麼肯定?說不定我也住在這兒,只是你不知道罷了,這地方很大。”
“我看到過你和你的朋友在一起,”他指指她扔在腳邊黑色大包,“而且,這裡的人都不帶包。”
她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你很久沒來了。”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唐突,剛說出口,便覺得尷尬。
她倒沒多想,答得很自然:“我去別的地方了,去工作。”
他看著她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愣了一會兒才想起最早的那個問題:“你在聽什麼?調子很熟。”
“吉賽爾,第二幕最後的雙人舞,”她回答,“曲調跟第一幕裡的一樣,但卻是中提琴,很特別,不是嗎?”
他難以解釋自己怎麼會記不起來,下意識的問:“你是舞蹈演員?”
她笑起來,搖著頭反問:“為什麼這麼說?”
他聳聳肩,說:“很少有人對芭蕾伴奏這麼熟。”
“我剛剛看過一場吉賽爾,在巴黎。”
“覺得好嗎?”
“當然。”她轉過頭去看著窗外草地盡頭的什麼地方,像是在回憶劇場裡的情景。
她似乎不想說,他就換了個話題:“你的朋友呢?”
“我不知道,可能在稱體重,也可能在嘔吐。”她回答,“其實我們算不上是朋友,至少對她來說,我不是她的朋友,她不想看見我。”
“但你還是每個禮拜都來看她?”
“我喜歡這地方,而且,在紐約也沒什麼人跟我講話。”她自嘲的笑著回答。
他們又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比如春天的天氣,比如她怎麼來的,她說是長途汽車加計程車,有時候也能碰到個好心人捎她一程。直到分手的時候都沒有交換名字,也不知道會不會再見。
(part2)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春天逐漸深入周圍的每一個細節,陽光變得有些許炙熱,背陰處則略顯清涼。
四月的一天,午餐時間,Han又在醫院的餐廳看到她,如果周圍沒有那些護士和身穿睡衣拖鞋的病人,那裡看起來就跟平常的餐廳沒有什麼兩樣。她跟那個住院的女孩子坐在一起,正在講話。他朝她們坐的地方走過去,想跟她打個招呼。他走到中途,那個住院的女孩子突然站起來,把面前的餐盤推翻在她身上,大聲叫道:“我真的是厭了,我不知道你幹嘛還要來?!”然後轉身跑出了餐廳。
她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過了很久才站起來,去洗手間擦掉撒在身上的食物。
半個小時之後,Han在一片茸茸新綠的草地上找到她,坐在一棵樹下,仍舊戴著那副遮掉一半面孔的太陽眼鏡。
“你究竟做了什麼,讓她把整盆鮮奶油意粉倒在你身上?”他走過去,大聲問道。
她回頭看見他,兩手捂著臉,狠狠地甩甩頭,嘆了口氣,不太認真地回答:“兩女一男的經典故事。”
“你搶了她的男朋友?”他笑著問。
她搖搖頭,“我們的故事恐怕沒有那麼典型。”
Han在她身邊坐下,安慰道:“別放在心上,住在這裡人脾氣都很怪的。”聽起來像玩笑,卻也是實話,因為他自己也曾對他愛的人說過許多殘忍的話。
他的話引得她笑起來,那笑容使他愈發覺得她似曾相識。
“可能我根本不能有朋友吧,”她說,“Ming人不錯,至少在她